時熠的手原本是搭在陸景明背部,此時不經意往下移了一些:“哥……”
他的聲音落在陸景明耳畔,陸景明的耳朵瞬間熱了起來。
“不可以。”陸景明低聲警告他。
雖然有床簾和三面墻擋著,床上不會有收音,而且又是凌晨,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但陸景明仍然不好意思。
“但是哥好像很難受。”時熠說,用很溫柔的聲音問他:“哥,被我抱著,會覺得心動嗎?”
陸景明正想要喝止住,嘴張開,硬生生變成了一個沉重的氣音。
廣東的春季短暫,是格外潮濕的季節,在這個季節里,人觸摸到的一切,全都是水淋淋的。
男生的手原本就很溫暖,但這回溫度卻略遜一籌,陸景明待在他懷里,漸漸蜷縮成一個煮熟的蝦米,雙手用力撐在時熠寬闊的胸前,像是在推拒。
“哥,不好意思,暫時不能抱你了。”時熠將他拉近了一些,收回了仍抱著陸景明的另一只手。
陸景明被冷不防彈撞了一下,整個人惡狠狠地戰栗,卻主動抓住了時熠的手,并摸到了他手腕處突起的青筋。
時熠禁不住笑了一聲,匆忙在陸景明微微出汗的額頭落了一吻:“謝謝哥,我好開心。”
陸景明感覺到了他有多開心,深深吃了一驚,忽然明白了自己那晚為什麼會狼狽得直流眼淚。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弟弟,這個大男孩比他想象中要大多了。
他們緊挨在一起,像在不斷往上攀爬一個高高的樓梯,四周圍云霧繚繞,陸景明第一次生出了類似恐懼的情緒。
因為太高了,他平時一個人根本不會去這麼高的地方——
“夠了……”陸景明忙說。
但時熠沒有聽從他的,只是重新騰出手抱住了他,于是他不是落在輕飄飄的云層里,而是落在了時熠的懷里。
時熠肩膀傳來清晰的痛感,他是第一次聽陸景明發出這種脆弱又破碎的聲音,咬過人后,對方將整張臉深埋進面前的胸口,沒讓時熠看見此時的表情。
“哥,你真的好可愛。”時熠說著,借著陸景明尚未平息的呼吸、灑在他手心的溫熱,也結束了這一切。
陸景明在這會兒怕極了時熠的直白。
兩個人打著手電筒,鬼鬼祟祟的搞清潔,時熠這人竟然還一臉燦爛地說:“哥你快看,到處都有,我肚子上也有你的。”
陸景明臉熱得頭都抬不起來:“那肯定是你自己的。”
時熠紅著臉滿足地笑笑,這其實是他自己抹上去的,借陸景明身體乳的時候,他就想過這麼做。
就這麼折騰到了凌晨兩點多,他們才終于面對面躺下,彼此都放松而疲倦。
床簾拉著,狹窄空間中的氣味還沒完全散去,但兩個人的眼皮都逐漸沉重,沒過多久就一起陷入了夢鄉。
……
經此一事,時熠在節目中的粘人度倍增,每天肉眼可見的開心,走路腳底就像裝了個彈簧,一蹦一蹦的。
幾乎全網粉絲都看出了端倪,以為是有了什麼天大的進展,但看陸哥卻完全看不出來。
陸景明還是那張無甚情緒的臉,穿著舉止如往常般優雅得體,特別像朵無欲無求的高嶺之花。
在第二周里,素人的身份被公布,陸景明聲稱,自己是一名教高數的老師。
于是全網學牲都瑟瑟發抖起來,感覺到了血脈壓制,并且也為弟弟捏一把汗:時熠……他可是個出了名的活潑開朗的數學笨蛋,之前在節目里連加減乘除都會算錯。
但時熠并沒有怕的,還很高興地跑去“陸教授”面前嘚瑟:“哥,我上學期線代可是一百分噢。”
“嗯,真棒。”陸景明面色平靜。
“如果我選了你的課,我天天坐第一排。”時熠又把以前說過的話翻出來重說。
“小心我掛你。”陸景明受不了他的彩虹屁。
“掛我掛我,這樣我一直上你的課。”時熠開心得直蹦,“畢業了直接當你的研究生。”
全網粉絲聽了震怒:時熠熠!你是音樂牲啊快醒醒!數學碩士不是你想考就能考上的!快回來!你以后難道想戴假發上舞臺嗎!
4月15日又是周末,陸景明在這天,主動邀請了時熠外出約會。
這還是時熠入住初戀小屋以來,第一次離開初戀小鎮。
只不過約會地點也是小鎮,區別在于,他們去的是白墻青瓦的江南古鎮。
節目組為他們特地準備了合適的穿搭,陸景明穿著版型寬松、胸口繡著紅梅的黑襯衫,搭配黑西褲,細皮帶緊束細瘦腰肢;時熠則像個大少爺,細格紋襯衫加神色豎紋背帶褲,皮鞋走起路來響聲清脆。
他們兩個走在古鎮里,又有攝影機跟著,十分引人矚目。
四月春色十分美好,他們一起租了一艘小船,沿河蕩舟,穿過圓圓的橋洞,經過開滿桃花的春樹,下午的陽光是溫暖的淺金色,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時熠靠在船沿邊,將水里游過的錦鯉指給陸景明看:“哥快看,紅燒鯉魚!”
攝影的相機差點兒沒舉穩。
二十歲的男孩注定坐不住,難以享受慢悠悠的浪漫,沒過多久船就靠了岸,陸景明帶時熠去買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