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明沒有即刻回答,實際上他許諾的那一刻,并沒有想到這麼深入的情況。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時熠不是純粹的小太陽,而是有著像狼那樣強悍、不講道理的一面。
幾乎就在某個突然的瞬間,陸景明被狠狠撲食了,時熠用比他更強壯、更沉重的身體,將他整個壓在了身下,并張嘴含吻住了陸景明脖頸上的嫩肉。
唇齒接觸到了那處滾燙的肌膚,能感受到那底下劇烈搏動的血液。
時熠不斷堆積的情緒也在這一刻爆發,他不明白陸景明為什麼用這麼親昵從容的方式拒絕他,害怕離得太近,卻愿意縱容這種負距離的接觸。
他承認自己在感情上是個一無所知的笨蛋,在情緒翻涌中毫無自制力可言,輕而易舉地失控,就像是著了魔。
“陸哥……”時熠微抬起頭,喊對方名字。
即便在沒有開暖氣的房間,他的手永遠還是這麼溫暖,陸景明下意識掙扎了一下。
稍微一按就能感覺得到肋骨,這個人果然還是太瘦弱,不知道要怎麼經受得住折磨,但是……
“很漂亮。”時熠低聲告訴他。
可能就連疼痛的表情都是漂亮的,時熠眼中的光驟然暗了下來,陸景明手揪住毛巾被的一角,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要被平日里溫柔的人殘忍對待了。
但是預想中的舉動并沒有出現,陸景明只聽見時熠很輕地笑了,他重新睜開眼。
看見時熠伸手將他的睡衣拉了下來,褶皺全部整理好,然后翻下來,側身躺在了他旁邊,黑漆漆的圓眼注視著他。
陸景明胸膛劇烈起伏,在剛才那一刻,他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雖然醉酒時曾經歷過一次,但與意識清醒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我會傷害你的,陸哥,我不想那樣。”時熠說,眼中還有未完全褪去的黑沉潮汐,“原來我不是什麼溫柔的人,看見你害怕,我反而還會高興,陸哥,我是個特別壞的弟弟嗎?”
時熠總覺得,自己有過的所有美好品質,在剛才那五分鐘全部消失了。
陸景明說不出話,但是搖了一下頭,眼角有些紅紅的,明明并沒有哭過,但就是顯得很脆弱易碎。
時熠于是彎眼笑起來,伸手抱住了對方的手臂:“今晚和我一起睡覺吧,只睡覺,別的什麼都不會做,這樣可以嗎?”
“好。”陸景明答應,側過身來與他面對面躺在一起。
真的就好像關系親近的兩兄弟,唯一的異樣在于……
睡衣褲盡管寬松,但他們的變化仍然顯而易見,尤其是時熠。
“要去趟衛生間嗎?”陸景明問。
“過一會兒就好了。”時熠說,“反正,也不是很難受。”
他說著摸過遙控抬手將投影熄滅,房間里徹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些微的光照進來。
時間才夜晚十點半,對他們來說,要入睡都還有些早。
陸景明摘下鏡片放好,起身的時候覺得濕漉漉的不太舒服,但他不好意思在這時問時熠要可以換的短褲。
其實不完全是害怕,如果真的很害怕,是不會有感覺的。
他也是特別壞的哥哥,明明在初次中嘗盡了苦頭,卻期待第二次。
“陸哥,睡覺前我能親你一口嗎?”時熠等他重新上床,借著隱約的微光看對方的綠色雙眼,“親額頭就好。
”
陸景明坐在被面上,伸手撥開他的劉海,俯下身主動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時熠像被電了一下,額頭癢癢的,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睡吧,晚安。”陸景明在這時鉆進了被里,背對時熠睡了。
……
大年初三的上午,時熠和陸景明結束了自己短暫的春節假期,搭飛機回北京。
時爸和時媽親自開車將他們送到了白云機場,給他們一人一大包年貨手信,讓他們留著自己吃,吃不完的分給別的“小朋友”。
時熠戴著帽子口罩,遮掩得媽都不認,在機場依次與父母擁抱,彼此都很是舍不得。
“只要有假期,我一定還會回來。”時熠許諾說。
“好,等我和你爸爸有假期,也飛去看你們,順便看看你的那些哥哥們。”時媽說。
“在北京照顧好自己,不要亂吃東西,不要熬夜。”時爸叮囑道。
然后時媽特意走過去,也抱了一下陸景明:“一日三餐都要好好吃,下次阿姨要看你長得白白胖胖的。”
陸景明很禮貌地道謝,并許諾會帶他們去旅行。
“要和叔叔也抱一個嗎?”時爸也向他張開了手臂。
陸景明不太好意思,但還是走過去,同時爸也抱了一抱。
飛機準點起飛,在三個小時后降落北京機場,陸景明叫來一輛車,把他和時熠分別送回了住的地方。
時熠回宿舍以后,宿舍里只有雙胞胎兩個人,鐘文鐸和岳晚寒有各自的行程。
他們先是拉著時熠,仔細地盤問春節這三天的進展,時熠只能告訴他們:“親了一下嘴。”
森皓和森然的嘴巴瞬間張大,下一刻用震碎天花板的音量開始鬼叫,抱著對方使勁蹦跳:“怎麼親的?誰先親的誰?親了多久?是干吻還是濕吻?你再說詳細一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