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里慌亂,賀聞溪難得冷下臉:“我說了,我不需要別的人,有裴厲就夠了!”
侍衛長抬起頭,生硬回答:“為什麼只需要裴厲?按照公爵的命令,我們會讓新的Alpha緩解您在發熱期的不適。”
賀聞溪徹底發了火,正想上前推開阻攔他的人,眼前的景象忽然變得模糊。
猛地驚醒過來,一截衣袖垂在他的眼前,而裴厲的手正蓋在他的耳朵上,幫他遮住周圍的聲音。
一時間,賀聞溪就像被咬住了后頸的幼貓,一下都沒敢動。
橫在眼前的瘦削手腕能隱隱看見青色的脈絡,隨著脈搏有規律的震動,凜冽的信息素氣息不斷釋放出來。
賀聞溪心臟的震動逐漸變得劇烈,一聲一聲地擊在胸間的肋骨上。
為什麼拒絕換一個Alpha為他緩解發情熱,只要裴厲?
明明裴厲可以被更換,被替代。
因為重要的一直不是“裴厲”,而是一個和他信息素百分之百匹配的人而已。
包括現在也一樣。
可是。
賀聞溪視線擦過眼前衣袖的邊沿,落在了裴厲疏冷鋒銳的下頜,以及薄而線條清晰的唇上,一直保持著平穩的呼吸亂了。
他現在知道了答案。
只因為,你于我而言,不可替代,不可重復。
第35章
幾個人唱到了快十一點,賀聞溪最后還是沒能逃過,被江頌以歌頌他們的友誼為名義,拽著一起唱了一首搖滾,還跟質檢員一樣不準他劃水,最后嗓子都快啞了,江頌才放過他。
從包廂出來,江頌一巴掌拍到賀聞溪肩膀上,擔心地勸說道:“溪哥,你是□□點鐘的太陽!精神一點嘛!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大聲吼出來,吼完之后,剩下的就都是開心了!”
賀聞溪本來就因為發熱沒什麼力氣,被這麼一拍,肩膀差點塌下去,但酷哥形象不能丟,他不著痕跡地抻直肩膀:“這就是你強迫我跟你合唱的原因?”
江頌心虛地左右瞄了瞄,還是說了實話:“好吧,其實是我想唱,但你懂的,我自己一個人唱太尷尬了,兩個人一起就剛剛好!”
賀聞溪:“……”
果然他們之間只存在父子親情,不存在什麼友誼。
裴厲走在賀聞溪身側,聽著賀聞溪和江頌玩笑斗嘴,眼底的情緒也變得輕松。
有時刷完題,夜深人靜時,他會望著那面兩個臥室共用的白墻,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賀聞溪。
他以前從來沒有預設過,他會喜歡上某一個人,會將自己所有的情緒交付到對方手里,會想要將這個人抓在自己手里,一寸都不放開。
這樣的情感太過強烈,以至于每一次看見這個人,他都想令對方染上他的氣味,烙下他的印記,只屬于他,獨屬于他。
但又會想,為什麼不會喜歡上賀聞溪?
只是單單聽見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就能變得愉悅。
視線不經意地掠過周圍,裴厲腳步一緩。
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一張用作裝飾的猩紅絲絨鎏金高背椅上。
毫無緣由的,裴厲額角微微刺痛,眼前浮現出幾幅陌生的畫面。
畫面中,賀聞溪松松套著一件白色綢質襯衣,珍珠衣扣只零散系著兩三顆,脖頸和鎖骨處泛著淡淡的紅潮,如同用花瓣洇染出的色澤,正全身脫力一般坐在椅子上。
而他正半跪在柔軟的地毯上,托著賀聞溪勻直的小腿,幫他穿上長褲,猩紅色的松軟坐墊與大腿處的瑩白皮膚相映,色澤靡麗。
接著,他捏著賀聞溪瘦白的腳踝,放在自己膝蓋上,替他套上款式奇特的襪子,再站起身,扣著賀聞溪的腰,讓他倚靠自己站著,最后幫他整理好長褲和衣角。
他的動作熟稔,似乎經常重復。
座椅邊的貝母圓幾上,擺放著一個透明的花瓶,里面插著幾支枝葉翠綠的薔薇,讓裴厲隱約又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薔薇甜香。
“溪哥,人和人之間的待遇果然是不同的!剛剛你不是打瞌睡嗎,厲哥多體貼啊,還幫你捂耳朵,我讓小草幫我捂捂,小草讓我滾蛋,我們的友誼如此廉價!是吧小草?”
聽江頌提到,賀聞溪耳尖那方寸的皮膚,像是還殘留著與裴厲掌心相貼的觸感,兀的發起熱來,他摸了摸鼻子:“你少搶小草幾首歌,說不定小草還能愿意幫你捂幾分鐘。”
說著,他下意識偏頭去看裴厲,順著對方的視線,發現裴厲正盯著一張高背椅出神。
賀聞溪疑惑:“怎麼了?”
裴厲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沒什麼,只是覺得眼熟。”
賀聞溪又看了眼椅子,順口道:“家里有一把長得差不多的椅子,所以你覺得眼熟吧。”
裴厲站到賀聞溪右邊,把他和一個路人隔開,眼底浮起兩分疑惑。
他很確定,家里并沒有這樣的椅子,但賀聞溪卻說得很是篤定,仿佛在他的印象里,這把椅子就在家里。
另外,在剛才眼前浮現的陌生畫面里,包括高背椅邊緣的鎏金雕花,椅子后面窗簾的材質和褶皺陰影,貝母圓幾的式樣,花瓶上畫的精細花紋,所有細節都格外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