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集訓隊,說不定還能代表國家參加數學國際奧林匹克。”
裴厲沒有回答,轉而問道:“你怎麼就確定我能拿到金牌?”
賀聞溪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你聰明啊!”
在這一點上,賀聞溪從來沒有懷疑過。
雖然不知道裴厲以前怎麼樣,但在任務世界時,賀聞溪算是親眼見證了的。
君主制,勢必會導致資源分配極度不均。裴厲在任務世界的身份,是圖蘭學院從非首都地區,破格招收的一個非貴族學生,進校后不久,就直接破了好幾個課程的最高分記錄,全校聞名。
一下就打了那些出身貴族、對裴厲百般看不順眼的學生的臉。
任何人都能看出來,裴厲缺少的,只是一個一飛沖天的契機而已。
于是,裴厲才進校一個多月,身邊便聚集了不少小貴族的繼承人和大家族的旁支成員。
想到這里,賀聞溪又道:“拿不拿金牌什麼的,其實都沒多大關系,你就算只靠高考裸分,也能進最好的大學!”
他笑起來,“你知道自從月考的成績下來之后,老杜每次看你,都是用的什麼眼神嗎?”
“什麼眼神?”
“看金疙瘩、大寶貝、稀世奇珍、獎金來源、以后向學生吹噓的素材、教學生涯里程碑的眼神。”列舉了一大串稱呼,賀聞溪比劃了兩下,“要是可以,老杜都想給你弄個金鐘罩,讓你呆在里面,誰都別想打擾到你!”
自覺和裴厲聊天還聊得不錯,吃過午飯后,賀聞溪又溜溜達達的,跟著裴厲進了他的臥室。
劇本已經對完了,沒有了正當的理由,賀聞溪干脆坐在地毯上發呆,愜意呼吸著信息素含量極高的空氣。
然后就聽見裴厲問他:“我下午做物理,你做什麼?”
這暗示太過明顯,反應了兩秒,賀聞溪猛地起身,奔回房間拿起物理作業,想了想,把化學和數學全捎上了。
將自己的凳子放到裴厲旁邊時,賀聞溪還有點不敢相信。
見裴厲表情平靜,他也不由地淡定下來,跨坐到凳子上:“我也做物理!”
一連賴在裴厲的臥室里做了兩天的作業后,某一刻,賀聞溪從習題冊里抬起頭,看向書桌另一端,裴厲專注而沉靜的側臉時,忽然清晰地感覺到,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好像是從復盤密室逃脫劇本時,他讓裴厲幫他剝糖紙時開始的。
明明裴厲還是跟平時一樣話很少,也不熱絡,兩個人在一起做作業時,跟在教室時差不多,各寫各的題,很少會閑聊。
但賀聞溪就是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時,有筆頭在他習題冊的紙面上敲了兩下:“不要發呆,這道題你做了快十分鐘了。”
賀聞溪翹著唇角,彎起手指,朝裴厲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周一晚自習,幾個人又到了多功能教室。
江頌剛進門就發表感言:“不用上晚自習的滋味太爽了!”
彭蒿贊成:“好希望這個舞臺劇能天天排練!一直排練到期末!”
羅輕輕翻了個白眼:“讓你們來可不是來劃水的,溪哥和裴神那麼多臺詞都記住了,你們只有幾句,怎麼總是磕磕絆絆記不清楚?”
江頌立刻指天發誓:“我這兩天回家真的努力了,一會兒對戲,我肯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吳下阿蒙,刮目相看!”
他想起來,“對了,我今天在食堂碰見那個叫喬路明的數競寸頭了,他也看見了我,還瞪了我一眼。
”
賀聞溪正犯困,在裴厲旁邊坐下,打了個哈欠:“那你懟回去了?”
“那種人何必浪費口舌,我肯定是瞪回去啊,用眼神和氣場御敵,這一招還是跟溪哥你學的!”
聽他們談起喬路明,湯銳想起那人對他的奚落,表情不太好。他岔開話題,問羅輕輕:“上周五我沒參加排練,今天可以補上嗎?”
羅輕輕知道湯銳好面子,還挺怕江頌再說下去,人又給回教室了,連忙道:“當然可以,上周五是溪哥替你跟攝政王對的戲,內容不難,走一遍就行。”
說著,她看向裴厲:“再來一遍可以嗎?”
裴厲放下劇本:“我沒問題。”
沒其他幾個人的事,江頌湊到賀聞溪旁邊,看著正在聽羅輕輕說話的裴厲,小聲道:“說起來,上周五搶教室的時候,厲哥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我還有點驚訝。”
賀聞溪發笑:“他又不是啞巴。”
江頌抓了抓后腦勺:“怎麼說呢,厲哥好像天然就帶著點界線感,我很自來熟了吧,都不敢跟厲哥開玩笑。”
還沒聊兩句,羅輕輕就拍了拍手:“先別聊了,安靜一下,第一幕第二場,開始!”
扮演攝政王洛倫佐的裴厲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在聽由湯銳扮演的心腹侍衛匯報。
“王儲已經騎著馬到了郊外,并且如您猜想的那樣,與您見過面后,立刻就派了人去調查您的身份。”
洛倫佐緩慢地頷首,兩根手指支著額角,嗓音沉啞,如絲絨一般:“你說,當他發現,擦肩而過的人原來是曾經最好的玩伴,而這十年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個玩伴被欺辱,受盡苦楚,我們善良又仁慈的王儲,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