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聞溪抬了抬下巴:“顧叔給你準備的是客用,穿久了會硌腳。我這雙是……是跟我腳上這雙一起買的,我穿了一個冬天,踩著很舒服。”
而且,顏色也是裴厲喜歡的顏色。
說完,也沒管裴厲到底接不接,賀聞溪彎腰把拖鞋放到門口,走了。
裴厲關上了門。
玄關柜上擺放著一幅油畫,上方射燈的光映在墻壁上,呈現出一道暖色的弧光。
裴厲徑直找了換洗的衣服,進浴室沖了個澡。
十分鐘后。
臥室的門再次打開。
燈光下,有人折下腰,冷白勻長的手將放在門口的拖鞋拿進了房間。
第4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厲就住他隔壁,賀聞溪做了一整晚的夢。
內容跟在教室做的那個夢很類似,也是以前在任務世界發生過的事,只是換了場景而已——
他有事單獨出了門,結果半路上,發-情熱來勢洶洶,口干舌燥,體內的血液極為躁動,連保持清醒都很勉強。
等他恢復些許意識時,他正被裴厲壓在車的后座里,咬了后頸。
車內薔薇花的氣息太過濃郁,裴厲明顯也受了影響。
腺體被牙齒刺得太深,灌注的信息素又強橫,以至于賀聞溪手指在座位的皮面上留下了兩道淺白劃痕,全身戰栗,裹著薄毯在后座窩了好久,都沒能緩過來。
鬧鐘在6:30準時響起,賀聞溪很艱難地把自己移出被子,頂著胡亂支棱的頭發對著鏡子刷牙時,總是忍不住摸后頸。
莫名覺得那里痛痛癢癢的,跟剛剛在夢里被裴厲咬了之后的感覺很像。
做了夢的后遺癥?
拎著書包打開門,賀聞溪趿著拖鞋準備下樓,余光忽然瞥見臥室的白色木門上,貼著一張藍色的便利貼,上面寫著一句,“我先去學校了。”
筆劃鋒銳,有筋有骨,賀聞溪一眼就認出是裴厲的字跡。
把翹起邊的便利貼揭下來,賀聞溪重新進了趟臥室,把紙片放到了書桌上。
餐桌旁,賀聞溪打了個哈欠,拉開椅子,問顧叔:“裴厲多久走的?”
顧叔幫他把準備好的牛奶和小籠包放到面前:“小裴六點就起了,六點二十出的門,說不用麻煩老姚特地送他一趟,他平時都習慣搭公交車上下學,附近正好就有公交站,很方便。”
“六點?”賀聞溪不由在心里嘀咕,這人身體里是上了發條嗎,都不困的?
想起什麼,賀聞溪端著牛奶起身,見一雙黑色拖鞋十分顯眼地擺在門口,心情頓時就奇妙地好了起來。
兩分鐘后,盯著喝空了的牛奶杯,賀聞溪皺眉糾結了幾秒:“顧叔,我還要杯牛奶!”
以前以為裴厲是NPC時不覺得,他昨天去幫裴厲揍人時才發現,裴厲竟然比他高了至少三厘米!
三厘米!
這還能行?
男人身高重過泰山!絕對不能輸!
教室里彌漫著一股烤腸和雞蛋餅的氣味,賀聞溪放下書包,剛開窗透了透風,好幾個人就跟聞到肉味的鬣狗似的,飛快圍了過來。
“溪哥!你終于來了!你就是救苦救難的男菩薩!有頭發的佛祖!”
“爸爸,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英語課代表昨晚都跪了,鄉親們只能指望你了!”
賀聞溪被夸得身心舒暢,在他們把神仙譜和族譜上的稱呼全背一遍之前,拉開書包拉鏈,跟饑荒年間施粥一樣,把幾張英語試卷散了出去:“拿去吧。
”
他們的英語老師一直強調語感,至于語感怎麼來?她的理論是,等哪天刷題刷出條件反射了,那就是神功大成了。
于是昨天那三張卷子不僅全是完形填空,還字號小排版密,難度也不低,做的全班人仰馬翻,半夜直吐血。
江頌搶到一張,掃了眼卷面,拍著胸口慶幸:“幸好不是填空也不是作文,不然根本看不明白溪哥寫的什麼玩意兒。”
賀聞溪瞇著眼,威脅:“還想不想抄了?”
他英語好是因為小學初中不管暑假寒假,一半時間都被家里人扔到國外游蕩,為了生存,不得不被迫習得他國語言。
但會說會做題,不代表字母就畫得漂亮,反正每次考試,卷面都能先扣個十分。
能給作業抄的就是祖宗,江頌連忙捂嘴,甕聲甕氣地討好:“溪爹,我錯了還不行?”
說完,還把自己塞桌肚里的switch也拿出來上貢。
賀聞溪接過switch:“爹是個慈父,原諒你了。”
見自己旁邊的課桌上擺著物理題集,人卻沒在,賀聞溪皺著眉,揉了揉有點發燙的后頸,隨口問了句,“裴厲去哪兒了?”
江頌筆動地飛快,抽空回答:“被老杜叫走了唄,昨天中午裴厲繞著操場連跑十圈的事,不是不少人都看見了嗎,估計老杜也知道了,才把裴厲召喚去了辦公室,安慰安慰,畢竟要月考了,肯定不能被洪亮那個傻叉影響了學習狀態。”
正說著,裴厲從后門走了進來,順手將手里的東西倒扣著放到賀聞溪桌子上:“英語老師讓我給你的。”
江頌好奇地轉過身:“溪哥,沁沁給你什麼好東西了?難道是秘傳的習題集?果然不管誰去辦公室,都逃不脫當一回閃送的宿命,不是幫忙搬作業就是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