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心臟微微發緊,他不敢想,這得愛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出和愛人共同赴死的堅定決定。
黎昀以身相救,蕭銘便以命作陪。
日志中最后的投影定格在了蕭銘堅毅決絕卻又落寞孤寂的消瘦背影上。
日志結束了,他們的故事也終于落下帷幕——
“我猜錯了,他不是蕭銘,他是黎昀,他活下來了。”聞恪的表情一時十分沉重,蕭銘死了,可原以為那個會死的人卻好端端活了下來。
“所以黎昀為了掩人耳目,炸毀化工所,毀掉了他們所有的心血,這才有了化工所大爆炸。有沒有一種可能,因為當時的科研所收納了很多光磁污染源,科研所爆炸后黎昀本該一同死在那場爆炸里,可他本就身受污染,反而以毒攻毒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帶著滔天恨意改頭換面以新的身份重生!”郁識皺眉道。
“確實如此!”聞恪恍然大悟,“只有這樣所有的一切才都說得通。”
“真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郁識心情也同樣十分沉重。
可是,“所以其實,黎昀還是很在乎他吧,不然也不會用他的姓來冠自己的名。只可惜,哪怕他改名換姓,堅守這一方天地,卻依然沒能走出內心的桎梏,反而越陷越深,才落得如此悲劇下場。”
聞恪一拍手,眼睛一亮,“我知道怎麼引他出來了!”
第55章
“據國際警署最新掌握的官方消息,我們在312化工所發現了一段珍貴影像,該影像作為312科研所初期對光磁污染研究具有突出貢獻,相關部門經審查后一致決定將該段影像包括其載體一同納入國家數據博物館以供收藏觀瞻……”
黎昀不屑地看著全球網新聞,嗤之以鼻。
什麼狗屁影像,他們當年累死累活沒日沒夜地做研究,也沒見一個人承過他們的情,反倒是一旦研究沒有進展,還會被人天天指著鼻子罵。
黎昀不屑嗤笑,看吧,這就是做好事的下場。
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他坐直身體,渾濁的眼珠一下子清明起來,他恨不能湊地更近再近!這怎麼可能呢,光屏上出現的那個人即便只是短暫的驚鴻一瞥他也不會認錯。
——那是蕭銘!怎麼會是他!
全球網不盡是騙人,的確是那個人,這段影像也確實是他沒有看到過的畫面。
是真的,不是他在做夢。
黎昀一下子連渾身被陰諾森反噬的痛苦都顧及不上了,他大吼道:“來人!快來人!”
很快有人戰戰兢兢推門進來,“怎麼了先生?”
“去!趕緊去查!那個影像放到什麼博物館了,什麼時候放過去!我要立刻知道所有消息!!”黎昀氣息不穩,他一向冷靜自持,即便是偶爾生氣,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過這種癲狂的激動樣,手下幾乎要被他嚇呆了。
忙不迭躬身前去,“是是,先生,我們就去。”
黎昀氣息戰栗,渾身都在發著抖,他用了很久很久才徹底鎮靜下來,然而那鎮定卻不是真的,他內心早就翻起驚濤駭浪。
他將那不過只露了蕭銘一段側影的幾秒小視頻翻來覆去地看,就連手指尖都輕輕發起抖,他情不自禁想伸手觸碰,可快要觸及屏幕時他又像觸電一般火速收回了手。
這個人如此狠心,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為了——
啊對!為了把那段影像拿到手,只有自己能看,憑什麼他一個試圖殺人的人還能被保存進博物館,而自己卻要被全球通緝,憑什麼!
那個人就應該陪他一起,一起墮進這個無底的爛泥。
只有這樣,他才會滿意,他才能滿意。
黎昀視線停駐在那不夠清晰的模糊身影上,良久,他才終于露出一個勝券在握、古怪至極的笑容。
郁識替聞恪系上最后一粒衣扣,還是免不得擔心,“這次你要是再敢胡作非為,我就——”
“嗯?你怎樣?”聞恪抬起郁識下巴,狎昵地親了一口郁識唇角。
郁識朝他微微一笑,強硬地說:“我就打你,而且,不準你再來我家爬我的床。”
聞恪掐了一把他的窄腰,在他嘴上狠狠啄了一口,“現在有底氣了是吧?還敢打你老公了是吧?仗著我給你安全感胡作非為了是吧?”
眼見這人越說越離譜,郁識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胳膊肘,臉色微微泛紅,“胡說什麼呢你,閉嘴。”
“難道我說的不對?”聞恪把人圈了回來,使勁兒親他,不僅親,還可勁地咬,兩人呼吸交織,“還是我不是你老公?嗯?你自己說我是誰?昨天晚上叫我老公的人是誰?叫我停下來的不是你嗎?說話!”
郁識躲無可躲,被親的臉色通紅,呼吸也完全亂套了,他羞憤難當地掙扎,“你別再說了!”
他現在是真想打聞恪,可這人完全把他的七寸吃得死死的。
“好好,想讓我別說也行,不過你得親我一下。”聞恪嬉皮笑臉地把臉伸過來。
郁識悠悠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親了他一下,可下一瞬就被聞恪按著反客為主親了個夠這才算罷。
兩人出發前往事先安排好的數據博物館,聞恪得意道:“你信不信這次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