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神經只要一閑下來就忍不住想閑,而且越想越離譜,然而自己還渾然不覺,聞恪忽然又想起來,他從元福興那兒買的東西還沒拆開來看呢,也不知道那胖子說的是真是假。
可是,郁識還沒跟他攤牌呢,既然他們情投意合,那不如就趁這次——
聞恪心念一動,這個念頭就跟瘋長的野草一樣,怎麼也塞不回去了。
聞恪胡思亂想的空擋,郁識已經跟小孩兒聊熟了,小孩兒叫陸呦呦,郁識告訴他,聞恪是他爸爸委托,聞恪才幫忙來救人的。
小孩兒這才不情不愿地勉強決定給聞恪一個好臉。
可還不等他開口和聞恪說話,聞恪倏地一停步,“等等,這里感覺有點不對。”
郁識當即也跟著停步,他微微蹙眉,仔細感受了一下,“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朝我們涌過來,還有點熱。”
聞恪當即睜大了那雙凌厲的鳳眼,“不好,我們快跑!”
聞恪拉住郁識的手往前瘋跑,而身后的灼熱感越來越強烈,郁識在奔跑間倉促回頭一看,隱約可見通道的盡頭處升起亮光,甚至還刺啦一下爆出幾顆火星。
“譚佩那個瘋女人,這里暴露了她就要炸掉,我們快跑!”
聞恪拉著人,兩人快步如飛,郁識也沒想到,那上面還有他們組織的工作人員,而顯然原本的電梯通道走不了了,他們全部都得陪葬在這里。
郁識已經能感受到那抹灼熱貼上他的后背,他甚至不用回頭看,就已經能想見后面是怎樣可怕的火光滔天。
“還行嗎?我來抱孩子!”聞恪說話間已經將孩子接了過去,盡量給郁識減輕負擔。
小孩兒沒見過這麼驚駭的場面,原本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的膽量和詞匯眨眼就被這沖天火光毀了個一干二凈,平日里再怎麼機敏活潑的小孩兒此刻也只會喊兩個最開始學會的、怎麼都不會忘的“爸爸”和“媽媽”。
小孩兒在聞恪的懷里被顛地身子歪歪斜斜,他眼淚止不住地流,對稍微落后半步的郁識不停叫著媽媽,想讓他抱。
郁識這時候也沒有心思管孩子了,他不斷地向前奔跑和向后看那火光炸到哪里了。
“我看到出口了!”不遠處已經有陽光穿透進來,給這陰暗的通道帶來一線曙光,聞恪面上一喜。
然而郁識卻高興不起來,他再次回頭看,那沖天火光已經快要燎上他們衣尾。
“聞恪!”郁識大聲喊他。
聞恪一點頭,拉緊他手,兩人默契十足地同時躬下腿,然后用盡所有力氣拼命縱身朝前一躍。
突如其來的懸空,身后爆裂的火光,一時間在感覺和視覺上強橫攫住了小孩兒最后的理智,他眼淚灑向后,摟緊聞恪脖子,撕心裂肺地喊著爸爸。
咚!
聞恪將孩子往懷里一護,他在撲向外面的瞬間前緊急翻轉身體,讓后背著地,郁識以胳膊做擋,兩人雙雙撲倒在地。
嘭!
火光在通道出口處終于偃旗息鼓,將最后的出口炸成一堆碎磚廢石,而這些已經不中用的廢石成功阻攔住了沖出來的火星。
郁識呼出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他顧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塵,就一彎腰要去拉正睜眼看著他笑的聞恪。
“你先把這個小崽子抱走。
”聞恪說話都帶著喘息,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驚險了,還好,郁識沒事。
郁識輕笑了下,將在聞恪懷里的孩子抱了出來。
小孩兒一脫離聞恪這個不靠譜的家伙懷抱,立即四肢并用地抱緊郁識,嗚嗚咽咽可憐地喊媽媽。
郁識看孩子嚇壞了,也就沒有對他錯誤的稱謂說什麼,只是安慰地一下下輕拍孩子的后背,給他壓驚。
聞恪自己一挺身,輕松從地上一躍而起。
然而,他們并沒有脫險,兩人剛出龍潭,又入虎穴——不遠處譚佩正微笑著指揮數十名機槍手架槍對準他們。
聞恪皺眉“嘖”了一聲。
這瘋女人真是沒完沒了。
聞恪轉頭對郁識說:“你躲遠點,我去解決他們。”
郁識看了一下對面陣容,并不過多擔心聞恪,他抱著孩子向后退去,靠邊默默觀戰。
聞恪抬手擦掉臉上飛灰,一勾唇角,凌厲的鳳眼笑出一個非常邪氣的弧度。他從腰間抽出郁識的配槍,甚至躲避都不躲避地直接站著開槍將過于分散的幾人先解決掉。
譚佩火速下令讓他們朝聞恪開槍。
只不過聞恪速度實在太快,在這些人還在拉保險,扣扳機時,他兩手指縫間都夾著鐳射彈,然后以一個完美帥氣的拋物線姿勢將鐳射彈分別向那些集中的機槍手擲去。
嘭嘭嘭!!
鐳射彈彈無虛發,在這些人當中直接炸成重重疊疊的蘑菇云,譚佩也被鐳射彈的沖擊力沖地撲到一邊,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聞恪看向譚佩,登時幾個飛跨步躍過來,拎住譚佩的領子,將她拖了出來。
數十名機槍手瞬間折損過半,幸存人員也傷的不輕,重影耳鳴,整個人渾身都因為痛苦而難耐地扭曲著,幸存人員幾乎爬都爬不起來了,但他還是用盡全力將身上的一枚激光彈朝聞恪的方位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