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員見他識相,稍微放松了下彎折準備開槍的上半身。
聞恪抓住這個間隙,抱緊孩子猛一轉身,立刻朝反方向發足狂奔,剛從噩夢中驚醒的孩子又陷入激烈逃命中,一扯嗓子就嗷嗷哭了起來。
聞恪這時候可沒心思哄孩子,他摟緊孩子奪命狂奔。
“操!還敢跑,兄弟們開槍!”巡邏員怒不可遏,聞恪的行為徹底激怒了他們,把人當猴子耍呢。
聞恪跑遠和他們拉開距離,他將孩子按在懷里,縱身朝前一撲。
——砰砰砰!
一連串的激光并沒有朝聞恪掃射過來,而是在槍管處堵塞自爆了,幾個聚在一起的巡邏員登時被激光波及,衣服炸成一片焦黑,頭發直直豎起,口中噴出一縷黑煙。
聞恪看到這一幕十分不厚道地笑出聲來,然后飛快轉向朝著電梯口跑去。
“媽的!給我殺了他!!”后面趕來的巡邏員大為光火,卻是不敢直接用手里的槍了,巡邏隊長趕緊拉下出口閘門。
聞恪抱緊孩子當即一止步——出路被堵死了。
后面的巡邏隊員很快一呼而上,聞恪被動地往后退,他身后只有一扇扇關閉的房間和放下來的厚重閘門,聞恪捂住孩子的嘴巴閃身進了拐角處一間暗房。
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只能任由他們甕中捉鱉了嗎?
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聞恪側過半邊臉留意外邊動靜,房間陰暗昏沉的光映襯出他緊繃凌厲的下頜線,他的唇直接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
如今之計,只能想辦法先將敵人引到這里,再用郁識給他的鐳射彈炸了這里,可是——
地下出口在哪里?
電梯已經不能用了,上面的通道也走不通,下面他又一頭霧水。
聞恪胸膛因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緊繃的熱汗打濕了他的額角,他的額發伴隨呼吸而顫動。
“該死的!那個混賬躲到哪里去了!看老子不一槍把他射成篩子!”“來這邊,一間一間搜,老子就不信了,他還能插翅飛了!”“你們幾個,去那邊搜!”
聞恪一手摟緊孩子,另一只手緊緊扣在郁識的配槍上,他渾身因為過度緊繃而發熱。
踏踏踏——
踩著軍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聞恪頭微微向前傾,一滴汗珠從他額心處滴落下來,但他已經分不出多余的手去擦拭了,聞恪放輕聲音閃到門后,準備在腳步聲到達之時一把將人——
嘭!
聞恪風馳電掣般拉開房門,長臂一箍便輕而易舉鎖住了那人脖頸,然而不等他用力將那截細瘦的脖頸勒斷,他的肋骨處就陡地一痛,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讓他連應急反應都慢上了半拍。
郁識一胳膊肘狠狠搗在身后人胸腹處,旋即一個利落轉身,掙脫了那人鉗制。
聞恪彎下腰悶咳,眼角卻笑出了淚花,“郁小識,你是要謀殺我嗎?”
郁識一驚,連忙跑到他身邊,彎腰查看聞恪傷勢,他方才還狠厲的勁頓時軟綿下來,手足無措地扶住聞恪,“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是我來遲了。”
聞恪笑著直起身,搖頭道:“逗你玩兒呢,怎麼那麼傻。我沒事,你來的剛剛好。”
確實剛剛好,郁識來到了他最孤立無援急需人手的時候,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也不少,這就是默契嗎。
聞恪心里很高興。
“噓,別說話!”聞恪食指放在唇上,將懷里嚇壞了的孩子放進郁識懷里。
他將郁識跟孩子一起護在身后,聞恪沒了孩子一身輕,他將激光槍保險打開,手指摁在扳機上,隨時準備作戰。
之前被聞恪捂住嘴不能哭的小孩兒終于得到機會,在郁識溫熱的懷里扯著嗓子放聲大哭,邊哭邊喊著“媽媽”。
郁識沒有捂孩子嘴,只是拍著他的背一下下輕柔地安撫。
聞恪屏息凝神,也沒有阻止,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快來,過來這邊!我聽到孩子的哭聲了!”巡邏員頓時全部被吸引過來,統一路徑朝著這個方向謹慎地靠近。
在他們還在貓著腰小心翼翼往前試探時,聞恪猝然拉開門,大開門戶對著他們一頓激光狂射!
“躲開!都趴下!”
巡邏員手忙腳亂地架槍掃射,然而聞恪根本充耳不聞,一腳蹬飛他們的槍管,扭頭對身后的郁識說:“往前走,你先去找出口,我斷后。”
郁識一點頭,抱著孩子順便將離他最近的巡邏員一腳飛踹開。
嘭嘭嘭的幾聲連炸,沒錯,就是炸了,巡邏員手里的這批槍同樣是聞恪做過手腳的。
“Surprise!驚喜嗎?意外嗎?”
聞恪唇角綻放出一個極其人畜無害的笑容,好像跟郁識在一起待久了,他也沾染上郁識的一些表情習慣。
然而還沒等巡邏員調整過來,聞恪又給了他們當頭一下暴擊,后面的閘門是巡邏員自己放的,此刻想從那里逃跑已經無路可退。
聞恪食指和中指中間夾了一顆鐳射彈,他笑得明明那樣純粹少年氣,卻讓這些背靠著背團在一起的巡邏員不寒而栗。
緊接著,灰黑色的小球在他們瞳孔里越放越大,越轉越快,他們甚至來不及躲避,就集體爆發出一陣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