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在樓上就看到一輛輛停在GCB基地分部樓下的醫科部用車,為首的醫生一身白褂,又是聞恪的熟人。
“完蛋,這下真該走了,再留下去保不齊得出什麼事。”聞恪在辦公室里煩躁地踱來踱去。
郁識坐在辦公桌前都無法忽略這一動靜,抬眼問他,“你怎麼了?”
聞恪心道,還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不就是你不讓我走嗎?還怎麼了!!
“哦,沒什麼,我出去透透氣。”這破地方,我就不信,還出不去了!
誰知郁識也跟著起身,說:“那我跟你一起,正好韓醫生他們到了,我下去接他們。”
聞恪:“……”
他媽的,這長官還沒完了是吧?!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他了!
“郁長官。”
聞恪在原地站住,從自己右手小拇指上取下那枚鉑金戒圈,郁識正好走到他面前,聞恪猝然牽過郁識手,將那鉑金戒圈精準往郁識右手無名指上一套,郁識一怔,沒明白聞恪這是什麼操作。
“長官,我去趟衛生間啊。”
郁識怔怔看著手上款式簡單的鉑金戒圈,愣住了神。
聞恪到底想做什麼?
不等郁識深想,他猛然察覺不對,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快速一摘,就在那戒指被擲出手指的瞬間,郁識瞳孔猛一緊收。
——那根本不是什麼戒指,而是一枚做工極其鋒利細微的戒刃!
其精細程度肉眼極難發現,如果不是對危險的直覺支配了郁識的身體行動,再晚上哪怕短短一秒鐘,他的整個手指都會被連骨削掉。
戒刃在瓷磚地面上咕嚕嚕滾了好幾個圈,躺在角落里不動了。
聞恪反應極快,頓時頭也不回拔腿就跑,他風馳電掣般拉開辦公室大門,不料正好和進門來的堯培撞了個滿懷。
“林先生,你要去哪里?”堯培一把攥住聞恪手臂,目光盯緊了他。
郁識彎腰撿起了那枚戒刃,將兩邊延伸出的刃絲不留痕跡地收回圈內,還不忘擦干凈上面的灰塵,上前還給了聞恪。
堯培謹慎疑惑的目光頓時鎖住聞恪,在聞恪和那枚戒指之間來回逡巡。
郁識提醒聞恪,道:“你的東西,不拿回去嗎?”
聞恪將戒指重新戴上,心想:“完了,這回是真完了,還不知道這位郁長官會怎麼收拾我。”
然而郁識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解釋說:“陰諾森的來源還沒有找出來,外面隨時有被污染的風險,你留在這里會更安全。”
說完推開門越過兩人先一步下了樓。
堯培雖覺兩人間氣氛奇怪,但郁識都沒發話,他只好放開聞恪手臂,眼看著他快步追上了郁識。
樓下,韓斯年正帶領一隊醫務人員快步往大樓里走,郁識下來和他們碰頭。
“郁長官,怎麼樣?找到污染源頭了嗎?”韓斯年同樣一臉凝重,迫不及待開口。
郁識搖頭,“沒有。可能要辛苦你們多留一些時日了,這次的陰諾森污染不知道范圍會有多大,保險起見,我已經通知基地總部,讓他們運送抗生素和修復基因的sa劑過來。”
“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誒,長官,這位是?”韓斯年得到回答,這才注意到郁識后面站了個陌生人,又沒見人說話,遂好奇地看向郁識。
郁識還沒回答,聞恪倒是先笑著開口了,“哦,你好,我姓林,林恪。郁長官將我從地下城帶回來的。”
如此,便解釋地很清楚了。
“你好,韓斯年。
”韓斯年說完微微一挑眉看向郁識,玩笑道:“看不出來,郁長官原來還有這麼古道熱腸的一面呢。”
郁識也朝他輕笑了笑,顯然是不在意被調侃。
這倒奇了,聞恪心想,這位落落寡合的郁長官原來有朋友啊,兩人看起來關系似乎還不錯,他還以為就郁識這性子,一個朋友都沒有呢。
三人一路同行,郁識不大主動說話,不過韓斯年挺活躍氣氛的,偶爾還會主動和聞恪說話,韓斯年看著聞恪,忽然道:“誒,林先生,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啊?嗯……感覺你有點眼熟。”
聞恪哈哈笑道:“是嗎?能跟韓醫生認識的朋友相像,那可真是我的福氣。不過,你應該沒有見過我,我從前不在這邊居住,近年才搬到這邊的。”
“哦,那想來是我認錯人了,抱歉啊林先生。”韓斯年微一莞爾。
聞恪很快就將這個話題揭過去了,他心道,他們何止見過呢,他當長官那兩年,韓斯年還只是個小實習醫生,成天跟在主治醫生后邊當個小尾巴。如今不過區區四年,韓斯年已經成了獨當一面的主任醫師了,他的進步倒是真大。
“到光療區了,林先生,您看,您要不要回避一下?”韓斯年目光轉向他。
倒不是說有什麼不方便給聞恪看的,主要是怕他會被光磁污染,畢竟陰諾森的感染機制獨特,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污染人,他們沒必要讓人跟著冒險。
聞恪隨意一點頭,污染麼,他可不怕,不過既然韓斯年說了,他也沒必要留在這里,倒不如回郁識辦公室待著去。
郁識看著聞恪那瀟灑落拓又帶著點不羈的散漫背影晃悠離開,韓斯年倒是饒有興致地端詳了郁識兩眼,喃喃自語:“這個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