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讓大夫給你娘瞧瞧。”
大夫皺著眉進門,大過年的被人從屋子里拖出來大概誰的心情都不會好,而且還是來這種地方看病。
但進了屋看見林言,他就愣了一下。
畢竟這樣一個精致出眾的哥兒,和這間破敗的屋子實在是格格不入。
林言拉著糯糯去邊上等。
大夫診脈很快,“是染上了風寒,我開個方子,你去藥房里抓藥一日煎兩回喝下。”
林言笑:“多謝大夫。”
狗蛋把身上所有的銅板拿出來捧在手心,“大夫,這些錢夠嗎,不夠的話我改日再……”
林言替他給了,大夫把方子留下就走了。
狗蛋臉漲得通紅,窘迫道:“糯糯阿爹,這些錢我會還你的。”
林言知道章墨遠查過狗蛋,并且想過讓他做糯糯的護衛,祁義和他說過。
他笑了以下,“你愿意將來給糯糯做護衛嗎?”
狗蛋愣住,“我,護衛?”
以為他不懂,祁義還特地怕了拍自己,“就像我這樣。”
狗蛋眼里閃過一抹不敢置信,“我,我什麼也不會。”
祁義笑道:“你現在還小,我和我兄長會教你的。”
狗蛋眼神明顯心動了。
他娘總說他們這輩子就是這個命,所以要認命,狗蛋雖然不明白,但也信了。
可是現在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狗蛋看了眼邊上笑瞇瞇的糯糯,毫不猶豫道:“我愿意,我會好好做的。”
林言摸摸他的腦袋,然后從兜里取了點銀子給他,“這是你的工錢,我先提前預支給你,還有那五文錢,也算預支給你的。先把你娘救了,之后就來北邊的工部尚書府吧。”
雖然不明白工部尚書具體是什麼職位,但狗蛋知道這是朝廷的大官,看向林言和糯糯的眼神里便多了幾分敬重。
祁義把林言和糯糯送回家,然后又出來了。
他對狗蛋有些同情,怕那些銀子被他爹給搶走了。
沒想到狗蛋小小年紀居然十分穩重,自己去藥房里抓了藥,還買了藥罐子回來煎藥。
祁義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
今年的守歲宴在曹國公府上,天剛黑人就都到齊了。
只除了申國公夫人。
一群人圍在曹國公夫人身邊,笑著提起她。
“怎麼還沒來,都什麼時辰了。”
“聽說她滿京城搜羅奇珍異寶,也不知道搜羅到了沒有。”
“肯定沒有吧,要是有怎麼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前陣子京城那個美人魚傳說大家聽說了沒有?”
“誰沒聽說過呀,還有那顆人魚之淚,據說世間獨此一顆,連宮里都沒有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呀。”
“什麼半人半魚的妖物,多半是奸商編出來哄人的。”
“國公夫人了您說說,您見過那麼多珍珠,到底有沒有人魚之淚那麼大的呀?”
曹國公夫人笑著抬起手,還沒開口就有眼尖的注意到了她手指上戴著的戒指。
那是一枚翠玉戒指,里層一圈是金,外層是上好的翠玉,中間還鑲嵌著一顆珍珠。
“這珠子真大,莫非這就是那顆人魚之淚?”
曹國公夫人眼神閃了閃,其實她也去看過人魚之淚,但她去太晚了,人魚之淚已經被人買走了。
她立刻逼問買家是誰,但林言以不能透露買家信息的理由推拒了。
曹國公夫人是個謹慎的人,雖然她從林言那兒旁敲側擊來的信息并不能指向申國公夫人,但她還是趕緊讓人搜羅到了這顆珍珠,再怎麼樣也不能被比下去。
現在看申國公夫人一直不來,她就放心了,看來那位買主真的不是她。
如果是她,怕是早就來炫耀了。
曹國公夫人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淺淺地笑著,這樣一來,大家幾乎就確定了。
眼前這顆的確就是人魚之淚。
其他人一聽人魚之淚出現了,趕緊擠過來看。
“不愧是美人魚的心碎之淚啊,瞧瞧這色澤,閃的人眼花呀。”
“可不是,比煙花還要美呢。”
“國公夫人真是好福氣,聽說得到人魚之淚的人就能得到美人魚的祝福,一生順遂榮華富貴呢。”
“怎麼這些好事都讓國公夫人一人得了呢。”
曹國公夫人笑得有些得意,故作謙遜道:“什麼一生順遂榮華富貴,都是唬人的,一顆珠子而已,哪里就這麼神奇了?”
就在眾人或真或假的羨慕聲中,申國公夫人終于到了。
“怎麼如此熱鬧?”
她今日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襖裙,襯得膚色白皙,不知道是衣裳的原因還是別的,總覺得她看起來比去年還要年輕似的。
庭院里鴉雀無聲。
申國公夫人笑得很是得體雍容,“怎麼我一來大家就不說話了?你們方才在瞧什麼?”
站在曹國公夫人身邊的美婦笑道:“我們在瞧國公夫人手上的人魚之淚呢,你也要來瞧瞧嗎?”
這位是站在曹國公夫人這邊的,所以當著申國公夫人的面,直接稱呼曹國公夫人為國公夫人。
申國公夫人輕笑了一聲,“人魚之淚?”
“是呀,就是那顆名滿京城的人魚之淚,你還沒見過吧,據說得到它就能一生順遂榮華富貴呢。”
“是嗎,我倒是沒聽他說過。
”
申國公夫人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