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人讀書在外多年,許是急著回去探望親人呢。”
燕俊喆側頭看了郭玉一眼,“你也不必安慰朕,他為何這般急切朕還不清楚?”
郭玉笑笑。
“罷了,走了也好,省的總在朕跟前晃,惹得朕心煩意亂,回去吧。”
“是。”
*
晚上,林言洗了點果子,拿去書房給父子倆吃。
章墨遠在寫折子,糯糯站在椅子上,手中的毛筆甩的激情四射,桌面上一圈黑點。
連他自己衣服上也都是。
林言都習慣了。
可能這就是創作者吧,性質上來的時候什麼也顧不上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家這位創作者都沒有瓶頸期呢。
“糯糯,墨遠,來吃點果子了。”
章墨遠抬頭沖他笑了一下,“好。”
糯糯大聲道:“阿爹,等我畫完這一頁就來。”
林言也不催他們,自己坐在一邊翻看糯糯畫的那些本子。
“墨遠,蔣天縱是不是離開京城了?”
“嗯,今早剛走的。”
“這麼快?”前幾天蔣天縱來的時候還愁眉苦臉的,短短幾天就解決了?
林言好奇地湊上去,問道:“墨遠,你是怎麼說服皇帝的呀?”
章墨遠一邊寫一邊道:“我只是替他出了個主意,他現在本就沒理清思緒,我只是給他找了一個機會而已。”
林言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這下好了,蔣天縱去了袁州,天高皇帝遠的,皇帝總不能跑這麼大老遠去找他吧。”
章墨遠突然放下筆,“你先前是不是提過修路的事?”
“是啊。”林言點頭,“袁州離京城這麼遠,以后來去基地實在太不方便了。”
章墨遠笑了,“這事說不定有轉機。”
林言愣了一下,“什麼轉機?”
“暫時還不清楚,過陣子再看吧。
”
林言一臉莫名,到底什麼轉機啊?
那邊的糯糯放下筆,美滋滋地給自己鼓鼓掌,然后拿著本子跑過來,“阿爹,爹爹,我這個故事實在太精彩了,你們要聽嗎?”
不等兩個爹爹開口,他已經開始講了。
故事講完后,他眨巴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兩個爹爹。
林言笑道:“的確不錯,讓你爹爹給你整理一下,明日就可以放到稚言閣去了。”
“嗯。”
頓了頓,糯糯突然想到了什麼,“阿爹,等明天碰到狗蛋哥哥,我先把這個故事說給他聽吧,我覺得他會喜歡的。”
林言失笑,你就是想找個聽眾吧?
章墨遠好奇道:“狗蛋是誰?”
林言把上回的事情給他講了講,“當時糯糯給了他五文錢,結果那孩子實在太老實,每日都在那里等,就想把這五文錢還給糯糯。”
章墨遠笑笑,“若是性子好,和糯糯成為玩伴也不錯,正好他在這里也沒遇上什麼同齡人。”
話雖這麼說,但其實章墨遠想的是狗蛋這樣的性子,將來培養成糯糯的護衛倒是不錯。
第二天,糯糯自己去上次的路口,把他新寫的故事講給狗蛋聽。
狗蛋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等糯糯說完了才問幾個問題。
祁義蹲在旁邊的樹上,仔仔細細地把兩個孩子的互動看在眼里。
等把糯糯送回家后,他又出來了,找地方打聽一下狗蛋的來歷。
狗蛋只是街邊小攤主的孩子,打聽來歷自然不用費什麼勁,沒一會兒祁義就進了章墨遠的書房。
“大人,都打聽清楚了。”
“說。”
“狗蛋的娘每日會在家里做些手工拿出來賣,他爹是個酒鬼,時常偷拿家里的錢出去買酒喝,家里的日子過的很艱難,孩子的確是個老實孩子。
”
章墨遠點頭,“知道了,你去吧。”
“是。”
*
轉眼年節就到了。
除夕這日,章墨遠晚上要進宮去,所以林言把年夜飯提早到了下午。
糯糯穿的一身紅,襯的一張小臉白白嫩嫩,很是可愛喜慶。
章墨遠在書房,他就去門口探頭探腦。
見章墨遠專注于公事沒注意到他,他就用力跺跺腳,給章墨遠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章墨遠輕笑了一聲,“糯糯,過來。”
糯糯喜滋滋地蹭過去,小爪子故意把自己小荷包的口子扯了扯,要紅包的意思簡直寫在臉上了。
章墨遠低頭看了一眼,驚奇道:“糯糯今日怎麼換荷包了,這麼大。”
糯糯又把荷包的口子扯了扯,“爹爹,今天是除夕哦。”
章墨遠點頭,“爹爹知道。”
見他還是沒有給紅包的意思,糯糯索性跑去自己的藏寶箱里摸出一顆金瓜子,然后遞給章墨遠。
“爹爹,這是阿爹給我的,我送你一顆。”
章墨遠也不逗他了,轉身把桌上那只精美的盒子取過來,放在糯糯面前。
“這是爹爹送你的。”
糯糯兩只大眼睛里滿是驚喜,“這麼大呀。”
里頭一定好多好多金子吧?
章墨遠含笑不語。
糯糯迫不及待地打開,結果發現里面居然是個硯臺。
糯糯:“???”
他還不甘心地把腦袋伸過去,仔仔細細地把邊邊角角看了一遍,然而除了硯臺,什麼也沒有。
章墨遠笑道:“這是爹爹特地給你準備的,喜歡嗎?”
前朝傳奇制硯大師夏文的最后一個作品,世間僅此一方。
在文人墨客眼里,它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但糯糯顯然很是嫌棄,“不喜歡啊。”
章墨遠失笑出聲,“這個硯臺很有價值,很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