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俊喆貴為天子,想要討好他太難了,也就這道炸排骨, 蔣天縱確定他一定沒吃過。
這還是在省城那會兒他專程和林言學的,別的他也想學, 但都太麻煩了, 只有炸排骨他學會了。
雖然他經常控制不好火候,但總體味道還是可以的。
蔣天縱把食盒抬高一些,笑道:“陛下, 您近來日理萬機, 臣只是想盡些力。”
燕俊喆:“……”
嘖, 更像了。
“進來吧。”
頭一回進燕俊喆的寢殿,蔣天縱低著頭不敢亂看,規規矩矩地跟著郭玉走到燕俊喆跟前。
燕俊喆也不開口,就坐在桌案后閑閑地看著他。
蔣天縱上前一步, 把食盒放在桌案上, 打開。
燕俊喆看著碟子里黑乎乎的塊狀物體,皺眉道:“這什麼東西?”
“回陛下, 這是炸排骨, 臣和民間大廚學的美食。”
燕俊喆一臉不可思議, “你管這叫美食?”
“臣只是火候掌握的不佳,口感還是很不錯的,不信您嘗嘗?”
蔣天縱一邊說一邊殷勤地把筷子遞上去。
燕俊喆別過頭,“拿走,黑乎乎的,難看死了。”
蔣天縱不敢再勸,把食盒收起來抱在懷里,他本來想等燕俊喆吃的高興,再把調職的事情提出來,結果敗在了第一步。
“等等。”
“陛下?”
燕俊喆敲敲桌子,“算了,拿回來吧。”
蔣天縱大喜,他立刻把食盒再次打開,笑瞇瞇道:“陛下,您嘗一口,這東西真的好吃。”
燕俊喆嫌棄地把他推開。
等郭玉試過以后,燕俊喆才勉為其難地夾了一塊放進嘴里,嚼了兩下后表情微變。
沒想到看著難看,嘗起來倒是挺香。
燕俊喆吃了兩塊就放下了筷子,蔣天縱也摸不準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陛下,如何?”
燕俊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民間大廚?”
“是。”
“哪里的民間大廚,把他找來。”
蔣天縱愣住,燕俊喆這話的意思他當然聽得出來,可總不能讓林言進宮來當廚子吧?
“回陛下,他是個哥兒,怕是不太方便。”
“哥兒?”
“而且他已經成親了。”
燕俊喆輕笑了一聲,“你想什麼呢?”
這是生怕自己對別人產生興趣麼?
燕俊喆眼里閃過一抹笑意,他盯著蔣天縱看了一會兒,轉頭對郭玉道:“拿些酒來。”
郭玉拿完酒就識趣地退下了。
“坐。”
蔣天縱在燕俊喆對面坐下。
“喝。”
蔣天縱有點為難,他酒量很差,但又不敢拿忤逆燕俊喆,最后只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陛下,臣有事想……”
“朕已經清楚了,你不必多言。”
蔣天縱一愣,“陛下,您的意思是,您同意?”
燕俊喆點頭,“你這大晚上的親手送美食,朕還能不同意?”
蔣天縱高興壞了,“那,臣何時能……”
“你想何時?”
“自然是越快越好。”
趕緊離開京城,最好去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哪怕偏一些他都認了。
燕俊喆看了眼龍床的方向,“今晚如何?”
蔣天縱以為他說的是今晚就下旨,高興道:“多謝陛下。”
燕俊喆嗯了一聲,“再喝一杯。”
一會兒別疼哭。
蔣天縱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根本沒發現不對,連喝了五杯酒,腦袋終于昏了起來。
“還能喝嗎?”
“不,不能喝了。”
燕俊喆朝殿外吩咐道:“備熱水。”
郭玉進來的時候低著頭,拼命掩飾住內心復雜的情緒。
這要是把蔣天縱換成任何一個女子,哪怕是個哥兒都好,為何偏偏是個男子,還是個臣子。
蔣天縱暈暈沉沉地趴在那里,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把他抱了起來,很快就被放入了溫熱的浴桶中。
蔣天縱以為自己到家了,本能地開始扯自己官袍的扣子。
身子卻緩緩地往下滑。
燕俊喆一把摁住他,沒好氣道:“自己扶著點。”
“木青,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突然一道陰沉沉的聲音湊近,“木青是誰?”
蔣天縱翻了個身,背對著燕俊喆,喃喃道:“奇怪,我怎麼聽到他的聲音?”
“他?”
蔣天縱閉上眼睛,繼續撕扯自己身上的官袍。
燕俊喆涼涼道:“這可是官袍,你想好了再扯。”
蔣天縱嚇得不敢動了。
“說,木青是誰?”
蔣天縱艱難地睜開眼睛,“你是木青還是木石?”
燕俊喆這下明白了,木青木石多半是蔣天縱的下人。
“替我把官袍脫了,小心些。”
燕俊喆:“……”
你侍寢還得朕給你脫衣裳?
他正準備轉身去叫郭玉進來替他脫,結果下一刻就被人拉住手腕,并且帶到了自己胸前。
“快點脫。”
燕俊喆看著自己手的位置,挑眉道:“總歸一會兒你要吃苦的,朕先伺候你一回也不是不行。”
蔣天縱隱隱地似乎聽見了,但他的腦子完全無法消化理解其中的意思。
后面的事情他就更迷糊了。
第二天一大早,蔣天縱在頭痛欲裂中醒來,啞著嗓音喊:“木青?木石?”
郭玉早就在外頭守著了,一聽見他的聲音便過來掀帳簾。
“蔣大人,您醒了,小的伺候您梳洗。”
蔣天縱樂愣了一下,這個聲音……
他趕緊睜開眼睛,結果入目竟然是滿眼的明黃色,身邊對著他說話的還是郭玉。
蔣天縱險些沒嚇得暈過去。
“蔣大人?”
“郭,郭公公?”
郭玉露出笑容,“蔣大人,您昨晚飲了不少酒,一會兒召太醫來替您診診吧?”
蔣天縱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的畫面,包括燕俊喆抱他去浴室,以及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各種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