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林言也想過,杜二姐心細人又勤快,又是杜元的二姐,讓她去基地是再好不過。
現在杜二姐主動提出來,他自然沒意見。
“行啊,不過不必說什麼拿工錢抵租錢,你是元兒的二姐,和我們也是一家人,你先適應一下,過幾日等你適應好了我們再談工錢的事。”
杜二姐一個人帶著孩子,沒有工錢怎麼生活呢?
聽他這麼說,杜二姐高興壞了,“好,都聽你的。”
不過工錢的事杜二姐已經在暗自想著要少一些了。
吃完飯以后,林言帶著大家回去休息。
這回他們也沒坐馬車,溜達著逛一逛,熟悉一下街道環境的同時還能消消食。
畢竟是頭一天到袁州,趕了這麼久的路大人孩子都很累,所以林言沒帶大家去基地,打算等過幾日再說。
但他顯然低估了大家的熱情,林大嫂和杜二姐當即就表示不累,明天就可以去。
林言只好答應下來。
連林阿爹都不想休息。
于是明天去基地的事就這麼定下了。
當晚。
林二哥林三哥他們回來后高興的不得了,三兄弟拉著章墨遠一塊兒喝了點酒,一家人坐在一塊兒說說話。
杜元見到杜二姐也很高興,兩人擠在一起聊了很久家里的情況。
聽說家里一切都好,杜元也放心了。
氣氛和樂融融。
三個哥哥都喝多了,各自被扶回屋里去。
林大嫂替林大哥脫了外面的襖子,又去打了點熱水來替他擦臉。
過程中林大哥醒了,他一把握住林大嫂的手,帶著醉意道:“媳婦兒,你也累了,別忙活了,一會兒我自己來就行。
”
林大嫂把帕子塞到他手里,坐到床的另一邊去。
察覺到他有話想說,林大哥掙扎著坐起身,問道:“怎麼了?”
林大嫂轉過來面對他,臉上帶著期待的笑意,“相公,你覺得我們去言兒的基地做活怎麼樣?”
林大哥愣了一下,來之前他們在家里商量過,當時是說好來了以后就找一間鋪子的。
雖說他們很信任林言,但畢竟做了這些年的買賣,再去做別的怕上不了手。
林大嫂湊近了一些,笑道:“但我覺得言兒說的珍珠更有意思,說不定將來比買賣掙得多呢,而且你看我……”
林大嫂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臉,以前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但每回看著林言那張精致白皙到發光的臉,他都會忍不住心生自卑。
“你看我這張臉,又黑又糙,都是在灶臺邊折騰出來的。”
說完他又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知怎麼搞的,先前言兒也圍著灶臺轉,可他的臉怎麼就那般好看呢。”
林大哥失笑出聲,被林大嫂瞪了一眼。
“你說呢?”
林大哥伸手在林大嫂臉上摸了一下,其實他并不覺得林大嫂又黑又糙,相反他覺得很好看。
林言的臉他倒是沒太留意。
不過被林大嫂這麼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林言那張臉的確要潤澤許多。
林大哥想了一下,猶豫道:“那珍珠真有言兒說的那般神奇?”
見他松口,林大嫂趕緊道:“是呀,言兒先前拿珍珠做了面膜給我們用,用完的確很舒服。”
林大哥有點猶豫,但在林大嫂期待的視線下,他終究沒堅持太久,“行,明日我先去和言兒說說,要是他同意,咱們就去珍珠基地做活。
”
林大嫂高興壞了,他一把抱住林大哥,猛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多謝相公。”
他們平日里很少有這種親密的舉動,林大哥被媳婦兒這一下弄得臉都紅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提前享受到珍珠的好處了。
*
京城這邊。
林言和章墨遠到袁州的時候,章墨遠的奏折也抵達了京城。
郭玉第一時間捧到御書房去。
“陛下,章知州的奏折到了。”
燕俊喆立刻放下朱筆,高興道:“章墨遠的折子,快快呈上來。”
郭玉上前幾步,把托盤恭敬呈上。
燕俊喆拿到手以后迫不及待地打開,然而越看也不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郭玉小心翼翼道:“陛下,章知州奏折上說什麼了?”
燕俊喆冷笑了一聲,“他倒是寫了不少朕想聽的,但唯有一點,朕十分不滿意。”
“哪一點?”
燕俊喆氣的一把把奏折丟開,“你說說他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是不肯到京城來呢,一個知州的位置究竟哪里吸引了他?”
郭玉想了一下,謹慎道:“陛下,聽聞章知州的夫人在袁州建了一個養殖珍珠的廠房,興許是因為這?”
燕俊喆疑惑道:“養殖珍珠,珍珠還能養?”
郭玉點頭,“聽說章夫人那廠房建的很大,去年還在袁州收了一大批蚌殼,現下正養著呢。”
燕俊喆身子往后靠,語氣甚是復雜,“他那個夫人倒是很敢想,也頗有幾分才干。”
郭玉聽出他語氣里有一分羨慕,便壯著膽子提醒道:“陛下,您先前說要選美,眼下已經推遲快半年了,禮部尚書昨日還來問過,需不需要……”
燕俊喆看了他一眼,滿臉都是不耐煩。
“不必,此事不要再提。”
郭玉無奈地收住話頭,不敢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