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小太監就朝他行了個禮,快速往他手里塞了一個小紙條。
蔣天縱還以為是卓霄給他的,高高興興打開,結果發現是一個遒勁瀟灑的字跡。
上面只有六個字:【別忘了白玉散。】
蔣天縱:“……”
他氣壞了,但又無何奈何,只能一臉屈辱地赴約。
燕俊喆已經在窗口等他了。
蔣天縱面無表情地給他行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俊喆朝他勾勾手,蔣天縱面無表情的上前一步。
燕俊喆繼續勾手,“過來,磨蹭什麼?”
等蔣天縱湊近后他才皺眉道:“為何不用白玉散?”
蔣天縱壓抑著怒氣道:“陛下為何要折辱微臣?”
“朕何時折辱你了?”
“微臣已經打聽過了,那白玉散明明是后宮之物。”
后宮娘娘們用來取悅天子之物,卻讓他一個臣子來用,不是折辱是什麼?
燕俊喆頓了頓,“誰跟你說那是后宮之物?”
蔣天縱一臉茫然。
“你熏了朕好幾回,朕讓你用個香料換換氣味難道不應該?至于白玉散,你也不用多想,不過是因為朕手邊只有這東西罷了。”
“陛下說的,可是真的?”
燕俊喆看了他一眼,涼涼道:“放肆!”
蔣天縱立刻跪下,“請陛下恕罪。”
“罷了,朕也不與你計較,明日來記得用上。”
蔣天縱趕緊爬起來,“陛下,鹽海縣……”
窗子已經關上了。
蔣天縱等了一會兒,見燕俊喆并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屋里。
等腳步聲遠去后,燕俊喆轉頭看了一眼,臉上帶著一點笑意。
每日處理政事,和嚴文華那個老東西斗智斗勇,實在無聊透頂,難得遇到一件趣事,燕俊喆玩的還挺開心。
郭玉小心翼翼道:“陛下,今年宮里是否要進些新人?”
燕俊喆后宮只有兩位妃子,一位是先皇安排的,一位是嚴文華設法塞進來的,燕俊喆全無興趣,從來不搭理。
燕俊喆淡淡道:“你安排吧。”
可能他真是太無聊了,進就進吧。
郭玉高興壞了,“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
袁州這邊。
進入八月后,林言就做好了林阿爹他們來的準備,把宅子都收拾好了。
按照先前在信里說的,收完今年的稻米轉手賣出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即便林阿爹他們放不下,要等今年的稻種精選出來再走,九月初也該到了。
然而一直到九月中,林言還是沒見到他們的身影。
林言信里有種極強的不安感。
“阿爹和大哥大嫂都不是固執己見的人,現在鋪子也開不成了,他們不會留在鹽海縣的,定是有什麼事情絆著了。”
林言起身,“要不我先回去瞧瞧吧,左右廠房里有二哥元兒還有三哥,暫時不用我操心。”
沒有上面的調令,章墨遠是不能離開的。
林言打算自己先回去看看,不帶糯糯的話他速度應該很快。
糯糯坐在他邊上,積極舉手表態,“阿爹,糯糯也去啊。”
林言摸摸他的腦袋,“你等等,和爹爹一塊兒。”
糯糯轉頭看向章墨遠,疑惑道:“爹爹,為什麼要等等啊?”
章墨遠拉著林言的手讓他坐下,“言兒,你先別擔心,我的調令應該快了,就這幾日,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讓束寧和我一塊兒去。”
束寧聞言,立刻應了一聲,“是。”
林三哥看了他一眼,提議道:“我也一起回去吧,廠房那邊有二哥二嫂看著。
”
林言搖頭,“不可。”
兩個哥哥還有杜元一向是分工明確,缺了誰都不行。
反倒是他這個大老板,本身就屬于機動人員,不忙的時候短暫離開沒事。
而且在哥哥嫂嫂們自己負責的領域,林言不一定比他們知道的清楚。
林二哥也搖頭,對于林三哥的提議很不贊同。
杜元拍拍林三哥的肩膀,“三弟,咱們再商量商量吧。”
林三哥點點頭。
也是他們運氣好,第二天章墨遠的調令就到了。
燕俊喆讓他即刻趕往鹽海縣,把金德庸破壞的捍海堰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若是出了差錯殺頭。
至于金德庸,燕俊喆給了他處置的自由,大概也是想再次考驗他,看他手段如何。
同一天,蔣天縱也寄了信過來,章墨遠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林言湊上來,好奇道:“蔣天縱說什麼了?”
章墨遠把信給他看,林言看了一眼,發現上頭寫著:
【墨遠,快來救我。】
林言疑惑道:“他怎麼了,不是進了翰林院麼?”
章墨遠笑了一聲,“大概是因為陛下對他格外關注的緣故,不是什麼大事。”
之前他告訴蔣天縱怎麼找燕俊喆是無奈之舉,看來燕俊喆還是計較上了。
不過燕俊喆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就對蔣天縱如何,后頭再說吧,眼下也顧不上。
林言一頭霧水。
不過朝堂里的事也不該他管,而且章墨遠表情輕松,所以他也沒太在意。
出發之前,林言把大家交到一起開會。
“三哥,等這個月一過,所有的收集籠都要收回來,全部移到水槽去,之后定期喂食。”
具體如何喂食林言已經咨詢過方嬸子,擬定了一個基礎的表格。
他把表格遞給林三哥,“三哥,現在你那邊的任務是最復雜的,若是有問題記得一定要和二哥二嫂還有方嬸子商量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