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一個人太辛苦,我讓三哥也過來幫你。”
林二哥林三哥一動一靜,他們兩個配合在一起,林言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林二哥疑惑道:“你不是還有新的事情要忙活?”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林言順嘴提過,接下來要開始準備養蚌殼了。
直接從東荒村的村民手里收野生的母貝實在太慢了,而且數量少,經不起折騰。
像這回檢查過以后直接去了四成。
雖然留下六成已經比林言預期的好很多,但總歸還是太少了。
辛辛苦苦折騰一回,周期又這麼長,未免有些不劃算。
眼下已經進六月了,下個月開始就到產卵期,收集籠的圖紙一早就送到鐵匠鋪子里去了,這幾天就能收到第一批。
收集籠拿出來以后還不能用,蚌殼的幼蟲喜歡陰暗粗糙的環境,所以還要用泥沙把籠子表面涂起來。
“我讓束寧和我去就行。”
林二哥點頭,他怎麼把束寧給忘了。
林言忙活了這些天,走在街市上時竟然覺得有幾分陌生。
為什麼感覺大家這麼興奮。
被糯糯拉著去了賣八仙果粒的鋪子,攤主滿臉的笑容,還主動給林言多稱了一些。
林言疑惑道:“李老板,你們這是都遇上好事了嗎?”
攤主壓低了聲音道:“言哥兒你有所不知,我們有田啦。”
林言看了眼身后的束寧,束寧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夫人,前些日子大人帶著百姓開始砌捍海堰了。”
林言恍然,原來是這樣。
“那黃老爺呢,解決了麼?”
攤主耳尖地聽見了黃老爺三個字,立刻熱心地給他解釋:“咱們知州大人一來就把黃家找來的地痞流氓趕走了,本以為還要費不少功夫,結果你猜怎麼著,黃家突然開始倒霉了。
”
攤主眉飛色舞,仿佛親眼看見一般,“黃老爺出門一趟,把腿給摔斷了,家里的宅子日日被人潑糞,臭的那些常去黃家的人都不敢去了。連黃家養在院子里的一池子花鯉都莫名其妙死了。”
林言聽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這里頭一定有章墨遠的手筆,但分不清哪些是。
攤主笑瞇瞇道:“大家都傳呢,黃家的報應來了,不然怎麼花鯉養的好好的,一下子全死了,那可是花鯉啊。”
花鯉就是現代常說的錦鯉,一向代表著好運。
買完八仙果粒后,林言悄悄問束寧,“大人可有做什麼?”
束寧不好意思地笑笑,“黃老爺腿斷那事是我干的,第二日大人就讓詹同知到處散播流言,說黃家要遭報應了。”
林言懂了,章墨遠開了個頭,百姓們自然有冤的報怨,有仇的報仇。
不得不說,這一招雖然損,但也夠解氣。
而且現在大家都覺得是新任知州上臺,給袁州帶來了好運,之后章墨遠推個什麼政令就方便多了。
等第一批收集籠送過來以后,林言就帶著大家開始糊泥沙。
這個事情沒什麼難度,他只帶了一天就交給了連彪和朱萬他們。
然后他帶著糯糯和束寧去圍海造田那邊看看。
林言到的時候章墨遠正和詹池說話。
經過這段時間,詹池已經對章墨遠言聽計從,沒有一點懷疑了。
“墨遠。”
詹池看了眼林言,愣了一下,難道這是……
下一刻他就看見平日里冷冷淡淡的知州大人眼神變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溫度。
“怎麼過來了,那邊都忙完了麼?”
林言點頭,“暫時不需要我,我就來你這邊瞧瞧。”
糯糯本來在束寧懷里,現在正迫不及待地朝章墨遠張開雙臂。
“爹爹啊。”
詹池心下明了,然后看向林言的眼神便帶上了幾分敬畏。
畢竟章墨遠總說,他夫人才是圍海造田真正的指揮,這話都寫進邸報里去了。
林言沖他笑笑,詹池趕緊回了一揖。
“大人,我先去前頭瞧瞧。”
“嗯。”
糯糯從小荷包里摸出一顆八仙果粒,“爹爹,張嘴啊。”
章墨遠很配合地張了張嘴,讓他喂了進去。
林言就順便把之前糯糯喂果粒的事告訴了章墨遠。
章墨遠笑了,“以后爹爹的份都交給糯糯吧,爹爹就不吃了。”
糯糯高興地點頭,“阿爹也不吃,寧寧也不吃,都給糯糯吃。”
林言吐槽他,“其實就是你自己想吃吧。”
糯糯嘿嘿一笑。
“墨遠,這邊還順利麼?”
章墨遠點頭,“順利,這邊的地形比我們先前要便利些,百姓的積極性也更高,沒太大問題。”
林言嗯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就被人打斷,來人似乎有些猶豫。
“大人,您的信,從鹽海縣來的。”
章墨遠之前說過只要鹽海縣的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報上來,所以這人才冒著打擾大人和夫人說話的危險湊上來。
章墨遠接過信,“退下吧。”
“是。”
林言湊過去看了一眼,認出這是林大哥的字跡,疑惑道:“這回信怎麼寄了這麼久?”
章墨遠把信展開,表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大哥說什麼了?”
“大哥說,金縣令命令大家全力種植海稻米,為了拓寬種地范圍,還把先前的捍海堰拆了大半。”
林言趕緊把信接過來看了一眼。
信的開頭林大哥就交代了這次為何寄的這麼慢,原來信使把信放在了溪首街的鋪子里,但林大哥他們那會兒已經被金縣令趕回家去忙活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