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的時候糯糯如法炮制,又在丙班那位身上尿了,章墨遠照樣道了歉,但語氣并不見幾分誠懇。
丙班那位完全不生氣,反而還有點高興,“章兄,我是不是也能請你幫忙做一件事?”
章墨遠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不可。”
丙班那位:“……”
*
第二天雁鳴書院的人一直等到午時,都沒見巖陰書院的人過來下跪道歉。
賀啟跑大門口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還想跑去巖陰門口看。
“巖陰這是想反悔?汪元嘉人去哪里了?”
蔣天縱用手里的筆在墨汁里狠狠戳了兩下,然后在紙上畫了一只巨丑的烏龜,旁邊寫上汪元嘉三個大字。
“我看他八成是躲在家里頭不敢出門了。”
他猜的沒錯,汪元嘉今日的確沒去書院。
他在書院里一向是核心人物,眼高于頂慣了,這下被章墨遠“拉下神壇”,所有人明里暗里看他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舒坦。
更別說還有那勞什子賭注。
昨兒下午任才良就和他說了,大家私下里都在說讓他一個人去下跪道歉,反正是他答應的。
也是他輸的。
汪元嘉氣的在家里砸東西。
任才良一進書院的大門就被圍住了。
“任兄,汪兄今日怎麼還不來?”
“是啊,他不來,雁鳴書院的人要是打上門來可如何是好?”
“就是,自己放出去的狠話,現在糟了報應,倒是知道躲起來了,把爛攤子丟給我們。”
任才良笑了一下,“我方才已經去看過元嘉了,他昨日落水染了風寒,各位不必擔憂。”
話音剛落就聽見幾聲不屑的輕嗤聲。
“他這個風寒染的倒是時候。
”
“任兄,你可看清楚了,別是找的托詞吧?”
任才良眼神閃了一下,而后若無其事地笑道:“怎麼會,元嘉為人磊落,怎會讓他人替他承擔后果?”
“承擔后果?說得沒錯,的確是他惹出來的事,雁鳴書院若是找上門來就讓他們去找汪元嘉吧。”
“就是。”
得到汪元嘉的消息,大家就紛紛散了。
任才良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下午,夫子剛一宣布放課,所有人立刻涌出課室,聚到書院門口。
章墨遠剛要離開就被蔣天縱拉住,“墨遠,你不想去瞧瞧麼?”
章墨遠搖頭,“沒興趣。”
蔣天縱無奈地搖頭,也就章墨遠了,對羞辱敵人都沒興致。
等章墨遠離開后,他又抓住了朱溫文,“朱兄,一道去看看?”
朱溫文拉開他的手,沒什麼情緒道:“我還要回去溫書,夫子今日講的東西我有很多疑問。”
看著他的背影,蔣天縱疑惑道:“賀兄,你有沒有覺得朱兄這兩日似乎更刻苦了?”
賀啟點頭,“的確,不過他一向比旁人刻苦,也不奇怪吧。”
“也是。”
雁鳴書院的人浩浩蕩蕩地往巖陰書院走去。
他們平日很少來馬古街,就怕遇上巖陰的人,但今日各個都抬頭挺胸,架勢十足。
林言在鋪子門口看見,笑道:“他們這是要去找對面算賬麼?”
剛巧章墨遠過來。
他把手里的兩只籃子放在地上,里面都是空的外賣盒。
大家忙著去“算賬”,就把外賣盒拜托給了他。
“墨遠,你怎麼沒和他們一塊兒去?”
“不想去。”
林言笑道:“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沒興趣麼,我倒是想去看看呢。”
章墨遠無奈道:“沒什麼好看的,說不定打起來還會傷到你。
”
“那我躲遠點。”
章墨遠頓了頓,“真想去?”
林言點頭,“這會兒鋪子里不忙,看一會兒沒事的。”
章墨遠點頭,“好吧。”
林言笑了,“蔣家的下人今天也在,在里頭陪糯糯玩球呢,我們偷偷去,不帶他。”
章墨遠輕咳了一聲,然后林言就聽見身后一個興奮的小奶音,“嗒嗒肥來啊。”
下一刻,一個小奶團子就撲到了章墨遠腿上。
林言:“……”
章墨遠微微笑著看林言,“還去看麼?”
“去,站在街對面瞧一眼。”
“嗯。”
林言去里面問林三哥,“三哥,你去麼?”
林三哥還記得昨天巖陰那幫人囂張的模樣呢,聞言立刻鎖了鋪子,一家人一塊兒去瞧瞧熱鬧。
可惜熱鬧沒瞧上,剛到馬古街就聽說汪元嘉今日根本沒來書院,只看到昨天跟在汪元嘉后面的那個書生在說著什麼。
林言只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回去吧。”
章墨遠摁著懷里拼命把脖子探出去的糯糯,“好。”
林三哥無語道:“那個叫汪元嘉的該不會是裝病吧?”
林言點頭,“很有可能哦,他昨日丟了那麼大的臉面,自尊心被墨遠打得稀碎,怎麼敢來?”
“躲的了一時,能躲的了永遠?”
“可能會躲到大家忘了這事吧。”
林言只是隨口一說,哪里知道被他說中了,接下來連著五日,汪元嘉都沒來書院。
雁鳴這邊連著去了五日都累了,好不容易抓到任才良,逼問之下任才良才勉為其難告訴他們,汪元嘉已經打算轉去別的書院了,這幾日都在忙著走關系呢。
雁鳴的人快氣死了,尤其是蔣天縱和賀啟,兩人在課室里逮著機會就罵汪元嘉。
章墨遠突然說了一句,“想找到汪元嘉也不難。”
蔣天縱愣了一下,然后附和道:“沒錯,汪元嘉住在哪里,只要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