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他這麼說,林言也放心了。
章墨遠又和林言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比賽馬上就開始,林言干脆抱著糯糯走到前排去,他們這個位置選的好,正好能看到兩所書院對峙的局面。
兩位山長站在一起,巖陰那位笑呵呵道:“老秦啊,我聽說今年你們下了不少功夫,該不會還記著去年輸給我們的事吧?”
秦山長笑笑,“是沒忘記。”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場比試而已,何必耿耿于懷呢?”
秦山長意味深長道:“這話你一會兒可得記著。”
巖陰的山長笑壞了,“老秦啊,你這話聽著可酸的很,我記得你不是這個脾氣啊,輸了一回就把你氣成這樣了?”
秦山長微微一笑,沒再回答,直接朝裁判那邊走去。
巖陰的山長搖搖頭,然后也跟了過去,
第一個環節是留話,就是放狠話。
巖陰書院先來。
汪元嘉笑的自負,“章墨遠,若你們雁鳴又輸給我們,我要你給我跪下,為你方才的不懂事認錯。”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章墨遠身上。
林三哥擔憂道:“墨遠應該不會輸吧。”
林言搖頭,“肯定不會。”
其實他也不知道會不會,但還是傾向于相信章墨遠。
糯糯一聽輸字,急壞了,“我次魚膩害啊。”
林言哭笑不得地摁住他,“你還是歇著吧。”
河岸邊,章墨遠點了點頭,“可以。”
兩個字一出來,巖陰書院的人馬上笑翻了天,雁鳴書院這邊個個憋著怒火瞪視著他們。
“你們輸了也是一樣,所有人下跪道歉,為這一年的不懂事認錯。”
巖陰書院的人笑的更歡了。
雁鳴這邊也笑了。
汪元嘉冷笑了一聲,“你現在嘴硬,只會讓等下的局面更難堪罷了。”
章墨遠直接轉身朝龍舟走去。
汪元嘉連著被他下了兩次臉面,氣的攥緊了手里的弓。
等著瞧。
所有人很快在龍舟上坐定,舟尾坐著一個人負責擊鼓。
雁鳴這邊負責擊鼓的是一個丙班的秀才,他緊張地兩條腿都在打顫。
手里的鼓槌都快拿不穩了。
汪元嘉側頭一看,輕蔑道:“你們雁鳴的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該不會比試沒開始人就落水了吧?”
章墨遠往后看了一眼,正要開口安撫鼓手就見山長走了過去。
“下來,我替你去。”
原先的鼓手驚了一下,“山長,這……”
山長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能撐得下來呢。
但山長很堅持,他只好下來把鼓槌交到了山長手上。
山長給章墨遠遞了一個眼神,章墨遠點點頭。
裁判大聲宣讀規則。
今年的比試比去年還要難,兩位射手站在龍頭的位置,射向對面那棵樹,誰射下來的樹葉多誰就贏。
必須要把樹葉留在箭上,這樣才能算射中。
只要掉了都不算。
不光是準頭要控制,力道更要控制的剛剛好,畢竟樹葉又小又脆弱。
汪元嘉皺起了眉,他沒想到今年這規則竟會難成這樣。
他下意識去看章墨遠,發現章墨遠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汪元嘉在心里冷笑一聲,擺什麼譜,等會兒輸了讓你好看。
兩邊各一只箭筒,里頭放著十二支箭,箭頭上都有各自書院的名字,很好區分。
裁判拿著一塊紅布條,手一揮,兩艘龍舟幾乎同時竄出去。
林言緊張地抱緊懷里的糯糯。
糯糯還在生氣,“嗒嗒笨笨。”
林言趕緊提醒他,“糯糯,爹爹開始了,快看啊。”
糯糯立刻忘了生氣,轉著小腦袋去看,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林言拉起他的小手臂,“糯糯,你給爹爹加加油啊。”
糯糯馬上舉著兩只小手臂上下忽扇幾下,“嗒嗒快次啊。”
林言無奈道:“沒有吃魚,快看,爹爹要射箭了。”
兩邊幾乎同時到達制定的位置,然后不約而同地放慢了速度。
汪元嘉勾著唇看了眼章墨遠,結果下一刻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章墨遠同時取了三支箭,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嗖嗖嗖,三支箭已經全部射了回去。
因為距離太遠,他看不清,并不知道章墨遠射中了沒有,但他心中掠過了一陣濃濃的不詳的預感。
眼看著章墨遠又取了三支箭,汪元嘉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后面都有人在催促他了。
章墨遠很快就把手里的十二支箭全部射出去,然后沉聲道:“全速前進。”
身后雁鳴書院的人其實也嚇了一跳,平日里章墨遠雖然出手快的嚇人,但都是一支一支射的,從沒見過他三支一道。
但章墨遠話音剛落,大家還是很有默契地加快了速度。
巖陰這邊急了,紛紛出聲催促汪元嘉。
汪元嘉本來就被章墨遠驚的亂了方寸,這下子更加手足無措,手里的箭差點就滑進了水里。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
等他抖著手把十二支箭全都射出去時,雁鳴書院的龍舟已經靠岸了。
裁判手里的紅布條在空中飛舞。
巖陰所有人都亂了,后半程簡直能用橫沖直撞四個字來形容。
岸上圍觀群眾都笑壞了。
更滑稽的還在后面,不知道誰手里的槳不小心碰到汪元嘉,汪元嘉完全沒有防備,撲通一聲被打進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