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糯糯咯咯笑。
就在林言帶著糯糯回家午睡的時候,書院里也正熱鬧著。
恰好是用飯時間,由專人把飯和菜打過來,然后學子們拿著飯盒去打。
章墨遠和蔣天縱排在人群后面,只聽前面一溜的抱怨聲。
蔣天縱高興道:“幸好言哥兒給我們準備了菜,看樣子書院的吃食應該很難吃。”
等打完后,蔣天縱嘗了一口就狠狠皺起了眉,“這什麼味兒?”
一股要餿不餿的味兒,怪極了。
他剛才就不該好奇,就應該跟章墨遠似的,直接不要菜,只要白米。
書院規定不能浪費,他打了就要全部吃干凈。
周圍的人都在拿若有若無的視線看著章墨遠,然后小聲地竊竊私語。
章墨遠跟沒看見似的,低著頭專心地吃林言做的菜。
雁鳴書院以秀才為主,也有舉人,但很少。能考上舉人的,有錢的去了京城的書院,沒錢的去了地方謀差事。
雁鳴分班是按照年齡來的,甲班是最年輕的,同時也是人最少的。畢竟秀才難考,大多數人都是考了很多回才考上,考著考著年紀就大了。
章墨遠和蔣天縱在的甲班只有四人,乙班有六人,丙班有十人。
周圍這些都是乙班和丙班的,甲班另外兩人還沒來。
蔣天縱突然抬手招呼了一下,他剛來一早上就和甲班其他兩人混熟了,社交能力一絕。
朱溫文先看見他,然后是賀啟。
賀啟挺高興,他性格和蔣天縱有點像,比較好熱鬧,但朱溫文不同。
他出身貧寒,一心只想考出功名,所以對于蔣天縱和賀啟這樣的富家子敬謝不敏,章墨遠他倒是有心結交,可偏偏章墨遠不愿搭理人。
朱溫文才猶豫了一會兒,就被賀啟給拉過來了,兩人在章墨遠和蔣天縱對面坐下。
賀啟一眼就看見兩人的食盒,驚奇道:“你們從家里帶的吃食?怎麼會這麼香?”
蔣天縱得意道:“這可是墨遠的夫人做的,他的手藝在我們海河鎮都是出了名的。”
賀啟看向章墨遠,一臉羨慕道:“章兄夫人這般賢惠,章兄真有福氣。”
章墨遠沖他點了下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賀啟愣了一下,他們讀書人都講究個謙遜,像章墨遠這樣直接接了別人贊美的倒是很少見。
朱溫文皺了皺眉,他覺得章墨遠太傲了。
蔣天縱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排骨,笑瞇瞇道:“墨遠和他夫人情深似海,在他心里,他夫人就是最好的,你們說什麼他都會接下的。”
朱溫文看向章墨遠的眼神一下子變成了驚訝。
賀啟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排骨,然后眼睛瞬間亮了,“太好吃了,章兄夫人的手藝簡直一絕。”
朱溫文也嘗了一口,他本來還以為賀啟在夸大其詞,這下也信了。
但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像章墨遠這樣的人,怎會對自己的屋里人推崇備至?
他那個夫人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賀啟吃下排骨后,好奇地問章墨遠:“章兄,早上忙著課業,也沒來得及問,你們嘉禾村的圍海造田到底是如何做成的,海邊竟能種出稻米來?”
章墨遠看了他一眼,“過程很長,大底就和邸報上說的一樣。”
要考鄉試的自然都看過邸報,尤其是自己家門口的大事,人人都關注。
朱溫文終于開了口,“邸報上說,是你的夫人和你一道完成的,是真的麼?”
章墨遠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眼含深意道:“自然是真的,圍海造田是我夫人提出來的,過程中也一直是他在指導我,準確來說,我只是替他辦事。”
朱溫文一臉的不可置信。
連賀啟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章兄的夫人竟這般……這般神奇。”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神奇這個詞。
章墨遠笑了一下,“是,我夫人非常厲害。”
早上山長親自找過來的時候他都面不改色,可提到他的夫人卻判若兩人。
看來蔣天縱說的情深似海是真的。
賀啟有點羨慕,他和家里的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不上情不情深的。
朱溫文想到家里辛苦勞作供他讀書的妻子,心情有些復雜。
*
申時書院就下學了。
甲班四人一塊兒往課室外走,朱溫文走在最后,他還在想剛才先生說的那個問題。
前面蔣天縱和賀啟一邊說話一邊走,章墨遠走得最快。
到門口時章墨遠突然一改剛才的淡定,加快了步子朝外走去。
蔣天縱下意識看過去,同樣看見了門口站著的林言。
還有搖搖晃晃沖章墨遠奔來的小糯糯。
賀啟愣住,“那是……”
“那位就是墨遠的夫人和孩子呀。”
聽見夫人二字,朱溫文也趕緊抬頭看過去。
林言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在他看來,林言過分漂亮精致了,這個模樣和他印象中的賢惠似乎相去甚遠。
他理解的賢惠,應該像他家里那位,樸實無華,性情木訥。
章墨遠把糯糯抱起來,然后走到林言面前,笑道:“睡午覺了麼,怎麼這會兒就起了?”
林言無奈地戳戳和章墨遠膩歪的糯糯,“你問他,怎麼哄都不肯睡,非要和你一起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