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打算去巖陰的,但聽說章墨遠要去雁鳴,便改了主意。
章墨遠選擇雁鳴也沒有特別的原因, 純粹是因為雁鳴環境簡單一些,巖陰很多富家子弟, 里頭規矩太多。
另外, 巖陰統一著白,雁鳴統一著墨,章墨遠自然傾向于墨色。
一大早林言就起來準備, 他給章墨遠做了一份炸排骨, 炒了一份清淡的小菜, 還洗了一大份新鮮的果子。
章墨遠中午在書院里吃,他也不知道伙食如何,準備這些以防萬一。
同樣的東西他也給蔣天縱準備了一份。
畢竟住在人家家里,而且食材還是蔣家下人準備的。
他打算等章墨遠去書院后就帶著糯糯去周邊逛逛, 熟悉一下環境, 總不能什麼都讓人家準備。
而且他也想籌劃一下買賣的事,他也不能一直閑著。
章墨遠晨練結束發現林言不在, 便去了廚房尋他。
一進去就看見桌上的四只外賣盒, 兩只一起用繩子捆綁好, 拎起來就能走。
“言兒,你起這麼早就是為了準備這些?”
林言正忙著煮米粥,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呀,我怕你吃不慣書院的東西。”
章墨遠過去幫他添了根柴火,溫聲道:“我吃的慣,以后別起這麼早。”
林言隨口道:“好,知道了。”
他一邊盯著鍋里的米粥,一邊還要留神旁邊小灶上熱著的羊奶。
蔣天縱這人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很細心,還給糯糯準備了羊奶。
章墨遠去邊上洗了手,然后接手了糯糯的羊奶,林言這才把注意力收回去。
除了一大鍋米粥外,他還炒了一份蛋炒飯,怕兩個要入學的男人吃不飽。
等所有的吃食都擺上餐桌,蔣大少爺才慢悠悠地晃過來。
“我就說這院子里怎麼這麼香,原來是你。”
蔣天縱一臉驚喜地盯著桌上滿滿當當的吃食,問道:“這盒子里是什麼?”
林言把小咸菜端上來,指著兩只盒子給他介紹:“上面是炸排骨和小菜,下面是洗好的果子。”
蔣天縱嗅了一下蛋炒飯的香味,滿臉幸福道:“真的好香。”
坐下來后,他頓了一下,“章秀才呢,他還沒起麼?”
林言搖頭,“他去屋里喂糯糯喝奶了,等糯糯喝完他還要沐浴,你先吃吧。”
“沐浴?章秀才有早上沐浴的習慣啊?”
“不是,他剛剛練了一會兒。”
蔣天縱手中的筷子咔嗒一聲掉到了桌上,他一臉不可置信道:“練什麼,練劍?”
剛才他翻身的時候好像的確聽到了輕微的利劍破空的聲音,他還以為是錯覺呢。
“是啊,一般沒什麼特殊情況的,他每日都要起來練的。”
蔣天縱手都開始顫抖,“他這是……不光要考文狀元,還要考武狀元啊?”
林言笑了,“什麼武狀元,他就是練著防身的。”
蔣天縱把筷子撿起來,神色還帶著一點恍惚,“我每日光讀書就累死了,他怎麼還有精神練劍呢?”
林言笑著搖搖頭,這方面他也很佩服章墨遠。
體力跟用不完似的。
蔣天縱吃到一半的時候,章墨遠抱著糯糯出來了。他已經換好了衣裳,糯糯看起來也洗過臉了,小胖臉白白嫩嫩的。
一見林言糯糯就張開嘴巴,林言以為他要吃東西,便把他抱過來喂了一勺子米粥。
但糯糯卻不肯吃,林言疑惑地看著章墨遠,“他怎麼了?”
章墨遠笑道:“他想讓你看他的牙,剛才刷牙的時候很乖。”
林言笑得不行,以前每次給糯糯刷牙他都跟要他的命似的,按都按不住,所以只要他稍微乖一點,家里人就恨不得把他夸上天。
現在這是等夸呢。
林言笑瞇瞇道:“糯糯真厲害,刷牙都不怕了哦,看這幾顆小牙牙,簡直會發光呢。”
糯糯嘿嘿一笑,然后再次張開嘴巴,這回林言看懂了,要喝米粥。
章墨遠和蔣天縱很快吃完走了,林言和糯糯也收拾好準備出門。
糯糯的嬰兒車沒帶,所以林言打算先去找家木匠鋪,把嬰兒車打出來,不然帶著糯糯出門實在太不方便了。
從前門出去是春榮街,春榮街相鄰的就是雁鳴書院,從后門出去則是馬古街,馬古街和巖陰書院相鄰。
剛開始糯糯還有點害怕,賴在林言懷里不肯下去,林言手臂都酸了。
“糯糯,阿爹胳膊酸,你自己下來走兩步好不好?”
糯糯馬上拿他的兩條小短腿緊緊圈住林言的腰,“不下氣。”
林言很無奈,“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
糯糯振振有詞,“偷我。”
林言:“……”
之前還在海河鎮上的時候,他整日地往外跑,林阿爹就嚇唬他,說外頭有人牙子專門偷他這種胖嘟嘟的小孩,讓他記住了。
不過有這種警惕心是好事,林言也就沒再哄他下來。
林言沿著春榮街一邊走一邊看,默默地觀察。
這邊的鋪子普遍比溪首街要小,像他們林氏鋪子那麼大的,在這里可以劃分成三家了。
大概是因為省城租金貴的緣故。
糯糯慢慢地膽子也大了起來,圈住林言腰部的腿也慢慢松了下來,就在他開始蠢蠢欲動想要下去事,林言突然拐進了木匠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