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言看向章墨遠,“墨遠,咱們住哪兒?”
“先住蔣公子那兒吧,后面我再去找牙人買間院子。”
對于章墨遠答應住他那兒,蔣天縱非常高興,有一種被他認可了的感覺。
“買什麼院子呀,干脆就住我那兒,我那院子離雁鳴書院很近,就隔一條街。”
見林言遲疑,蔣天縱又道:“你們又不會在省城待太久,等鄉試結束以后你們就要去京城,何必白花銀子呢?而且,我和章秀才都要考鄉試,平日里還能切磋切磋學問是不是?”
林言笑了,他覺得后面這句切磋學問才是蔣天縱的重點。
他沒開口,等章墨遠拿主意,畢竟他是來陪考的。
蔣天縱又去游說糯糯,“糯糯跟著蔣叔回家好不好,蔣叔給你買糕點吃。”
糯糯一聽有吃的,立刻點頭,“嗯。”
“你們看,糯糯都答應了。”
林言看了眼章墨遠,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道:“如果不打擾的話,那我們就過去了,多謝。”
蔣天縱高興道:“跟我還客氣什麼。”
于是,林言和章墨遠就住進了蔣天縱買的院子。
他說是小院子,那實在是謙虛了,院子很大,比他們之前的那間鋪子還要大不少。
蔣天縱帶著他們了解了一下房屋的布局,然后引著他們去了主屋右邊的廂房。
“你們住這里吧,這里朝南邊,采光好,你們帶著糯糯住也舒服。”
這間廂房是整個房子里除了主屋以外最好的屋子了,林言點頭,“好。”
有蔣家的下人忙活,林言也不用做什麼,只要把他們一家三口的東西收拾一下,主要是糯糯的。
“糯糯,幫阿爹把你的小褲子拿過來。
”
糯糯像個小陀螺似的,林言指哪兒他去哪兒,讓拿什麼就拿什麼。
出發時剛進四月,天氣還有點冷,到省城的時候已經五月了,眼看著天氣就要熱起來,林言準備提前把糯糯的薄衣裳找出來。
若是不夠的話,還要找裁縫鋪子做幾身。
但現在收拾一下才發現根本不用,林阿爹悄悄往里塞了五六身,林言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做的。
除了糯糯的,他和章墨遠也各有一身,針腳和糯糯那幾身是一樣的,都是林阿爹做的。
這麼多衣裳,估計林阿爹從聽說他們要提前走就開始加班加點地做了。
還躲著不讓他知道。
林言嘆了口氣,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大概就是這樣吧。
雖然他不是林阿爹的孩子,但其實他心里早就把林阿爹當成了自己的爹。
也早就把其他人當成了他真正的家人。
章墨遠推門進來,見他眼睛紅紅的,擔心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林言搖頭,把林阿爹給章墨遠做的衣裳遞給他看,“阿爹做的。”
章墨遠懂了,他抱了抱林言,安慰道:“我們很快就能把阿爹接到身邊來,我保證。”
林言自然知道他的保證是真的,點點頭,笑道:“好。”
雖然他平時沒和章墨遠說過將來要把林阿爹接到身邊來,但章墨遠還是明了了他的心思。
糯糯拼命想往兩個爹爹中間擠,但兩個爹爹誰也沒管他,他只能急切地繞著兩人的腿轉。
“嗒嗒,嗒嗒。”
被他這麼一打岔,什麼傷感的氣氛都沒有了,林言把他抱起來,無奈道:“怎麼這麼愛湊熱鬧。
”
糯糯坐在他懷里,然后轉頭看著章墨遠。
“嗒嗒。”
章墨遠看出他的意思,連帶著糯糯一起再次把林言抱住。
林言故意往章墨遠懷里靠了一點,糯糯在中間被擠的小胖臉都變形了。
兩個爹爹對視一眼,彼此眼里都是笑意。
糯糯開始嗯嗯叫,林言笑瞇瞇道:“糯糯怎麼了,還要抱一會兒麼?”
糯糯想搖頭,但搖不動,只能繼續哼唧。
林言往后退開一點,故意道:“糯糯怎麼不說話呢?”
糯糯小臉都有點紅了,趕緊掙扎著從兩個爹爹懷里出來。
這熱鬧他不湊了。
林言笑壞了。
章墨遠摸摸他的臉,無奈道:“好了,別逗他了,去給阿爹寫信吧。”
“嗯。”
林言給阿爹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然后在糯糯的五根手指上涂了點墨汁,讓他在信上蓋了五個小手指印。
他本來想讓他蓋個爪子印的,但墨汁貴,還是省點吧。
糯糯像是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舉著小爪子在桌上和柱子上到處印。
林言就拿著濕帕子跟在他身后擦。
他涂的墨汁少,剛才在信上又按掉了大半,糯糯玩了沒幾下就印不出來了。
“嗒嗒啊。”
林言把他手上最后那點印子也擦得干干凈凈,然后道:“好了別玩了,一會兒吃飯了。”
糯糯似乎有些不甘心,一直盯著硯臺看。
林言趕緊收好,可不能落入糯糯的小魔爪。
第 69 章
安頓下來后, 章墨遠就準備去雁鳴書院了。
他上輩子根本沒有時間進書院,來到省城后沒多久就參加了鄉試, 之后他也沒離開, 直接在省城的一間小書院教了小半年的書,后面便去京城參加了會試和殿試。
省城有兩間書院最有名,雁鳴便是其中一間, 另一間叫巖陰書院。
兩間書院就隔兩條街,蔣天縱特地把院子買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