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要換不知道多少身衣裳。
經常是林言剛給他換好,一出門沒留意,他就趴地上去了。
隨便撿塊石頭都當成寶貝一樣揣兜里。
每回給他脫衣裳的時候都能抖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出來。
林言又氣又好笑。
很快就到了生辰這天。
林言提前告訴客人,這天鋪子里的吃食全部半價,并且正式告知了以后要離開的消息,希望他們離開以后大家繼續支持鋪子里的生意。
馬老板笑瞇瞇道:“雖然舍不得言哥兒,但章秀才是有大志向的人,我就在家里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林言點頭,“若是有好消息,我一定會寫信回來的。”
米鋪掌柜今年在海稻米上賺了一大筆,所以他給林言準備了一份豐厚的禮品,“言哥兒,將來遇上好事兒別忘了我。”
林言笑道:“行行行,不會忘了你的。”
蔣老板沒準備什麼禮,但因為蔣天縱要和林言他們一塊兒走的關系,他特地多派了幾個下人跟著,一路上有個照應。
唐木匠給糯糯準備了一份精致的木雕玩具,都是他親手做的。
還有很多熟客也都帶了禮過來,林言一一道謝,并且回了禮。
離開之前他們還回了一趟嘉禾村。
章墨遠和村長溝通了一番,都是田里的事。
村長打算今年再把范圍擴充一些,圍出更多的田來,章墨遠替他劃了一個大致的范圍。
“不要超出這幾條線,不然做不好會有水患的風險。”
村長一聽會有水患的風險,立刻嚴肅了起來,捧著章墨遠畫的幾條線認真看。
看完后他把紙放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心里話說出口:
“章秀才,這兩年里多虧了你和言哥兒,不然我們嘉禾村還是從前那個破落的小村子,被周圍幾個村子瞧不起,我這個做村長的都不曉得該說什麼好。”
章墨遠笑笑,“村長不必客氣,我們也不全是為了嘉禾村。”
村長把村里人準備的銀子拿出來,遞給章墨遠,“這些銀子是大家伙一塊兒出的,知道你們不缺銀子,但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銀子也不多,你們收了就是。”
章墨遠伸手接過來,“多謝。”
“那你們一路上多注意著點,顧好林言和孩子。”
“好。”
回去后,章墨遠把銀子交給林言,林言也感慨了一番。
如此,便可以正式出發了。
“阿爹,我們走了。”
林阿爹把手里的包袱遞給林言,叮囑道:“路上小心一些,有什麼事多和小章商量著來,看好糯糯。”
這些話林阿爹已經說過好幾次了,但林言還是笑瞇瞇地應了。
林言和其他人一一說了告別的話,然后摸摸海貝海殼的腦袋,也讓海貝海殼捏了糯糯的小爪子。
“好好讀書,糯糯在京城等你們。”
京城兩字只是隨意這麼一說,算是林言對海貝海殼的一種鼓勵。
不過海貝今年才七歲,等到他去京城考試那會兒,章墨遠應該也回到京城了。
林言他們坐的是蔣家的馬車,等車走動起來后,林阿爹他們還跟著走了好長一段。
糯糯笑呵呵地對著窗口揮舞著他的小爪子,他大概以為阿爹和爹爹要帶他出去玩。
林三哥摸摸他的小腦袋,笑道:“糯糯這麼小就要出遠門了。”
糯糯高興地笑了一聲,大概以為三舅在夸他。
蔣天縱一直想伸手過來逗糯糯,可惜糯糯不太搭理他,給他郁悶壞了。
為了照顧糯糯,他們走的都是平整的官道,但隨著行路越來越長,糯糯還是慢慢有了一點萎靡的意思。
林言把糯糯抱在懷里,溫聲道:“糯糯,是不是難受了?”
糯糯把腦袋埋在林言懷里,不說話。
林言試了試他的額頭,發現沒什麼問題才松了口氣。
糯糯長到一歲從來沒生過病,一直都是能吃能睡,活潑的不行,從來沒見他這麼安靜過。
林言心疼壞了,“糯糯,哪里難受,和阿爹說說好不好?”
章墨遠給糯糯仔細檢查了一下,溫聲道:“沒事,就是有些不適應,不是什麼大問題。”
話雖這麼說,但章墨遠還是把糯糯抱過去,安撫了好一會兒。
他說的沒錯,糯糯適應了一會兒就好多了,小臉蛋重新紅潤起來,渾身那個活潑潑的勁兒又回來了。
“嗒嗒,肚肚。”
他現在已經會說簡單的音節,但爹這個音太難,他不會,只會喊嗒嗒。
林言和章墨遠都是嗒嗒。
林言總算放下心來。
“肚肚餓了麼,想吃什麼?”
林阿爹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干糧和食材,出發前林言還準備了一點蔬菜泥和魚肉帶著,拿攜帶的泥爐熱一熱就能吃。
馬車停在了路邊。
這次出門林言和章墨遠衣裳都沒帶幾身,就是想把空間盡量都省給糯糯,他的衣裳和用具帶了一大堆。
林言還帶了一口小鐵鍋,基本能想到的他都帶了,方便隨時給糯糯做吃的。
至于大人的吃食就盡量簡單了,要麼啃干糧,要麼給糯糯準備吃食的時候順帶著弄一點。
糯糯坐在章墨遠懷里,林言把魚肉里的刺細致地剃干凈,然后用勺子壓碎,拌在煮的軟糯的米粥里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