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墨遠臉上掛著疏離的笑容,語氣也淡淡的,“既然是嘉獎嘉禾村的,金小姐理該出現在嘉禾村才是。”
金茹遠愣了一下,像是沒料到居然還有人會把嘉獎往外推。
但這樣不正說明章墨遠這人作風正派麼?
金茹云笑容更深,“章秀才說的有理,只是你是圍海造田的指揮者,等問詢完你的意見,我自會再去嘉禾村的。”
林言插了一句,“你們聊,我先回屋去……”
章墨遠拉住他的手,“不必,金小姐,先前我說過,但你大概忘了,我夫人才是圍海造田真正的指揮者,我只是替他辦事而已。如果真要嘉獎的話,問過我的夫人就好。”
金茹云一臉愕然,她不信章墨遠說的話,但她震驚于章墨遠竟然會把自己的房中人推得這般高。
尋常男人不是都會嫌房中人頭發長見識短麼?章墨遠竟然會說出替他辦事這種話來。
心生嫉妒的同時,金茹云又有些心熱,畢竟若她進了章墨遠的屋,那她也是那個房中人了。
林言看她眼神陡然又熱切了幾分,干脆道:“金小姐,我相公說的沒錯,圍海造田這事的確是我一手策劃,所以呢有什麼嘉獎都沖我一人來就好。”
金茹云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大言不慚。”
林言側頭去看身邊眼中帶笑的章墨遠,挑眉道:“相公,我喜歡什麼你都曉得的,我灶臺那邊還忙著,你先招呼一下金小姐。”
章墨遠點頭,“知道了。”
金茹云:“……”
等林言離開后,她咬了咬唇,小聲道:“章秀才,我爹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這種話按理說不該由姑娘家挑明的,更何況金茹云這樣的大小姐,但她此刻也顧不上了。
章墨遠冷聲道:“金小姐,先前縣令大人的確提過這事,但我已經明確表明過我的態度,我和我夫人情深似海,這輩子都不會納妾,還請你諒解。”
金茹云咬著唇不出聲。
先前她爹試探章墨遠的意思時,章墨遠的確回拒過,但她爹說那是年輕人面皮薄,拿架子。
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她爹可是京城調下來的,在京中有些勢力,還和知州頗有交情,章墨遠不可能不心動。
金茹云很不甘心,“那樣一個只知道圍著灶臺轉的哥兒,你……你真要守著他過一輩子?”
章墨遠瞬間沉下臉,眼眸中都是冷光。
他平日里看人雖然都是淡淡的,但極少用這種眼神看人。
金茹云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金小姐,在下對你的尊重皆源自你的身份,對你本人并無任何私情,請自重。”
“明日我會讓村長去金小姐下榻的客棧,嘉獎一事和村長商議即可,還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夫人。”
金茹云一臉難堪地走了。
林言一直躲在廚房里看,現在一見人走了便走出來,“走了?”
“嗯,以后她不會再來了。”
林言笑了一聲,“你是不是罵人家了?”
章墨遠挑眉,“怎麼會?”
林言拍拍他的肩,“相公,你在摧毀桃花運這方面的確是有點子天賦在身上的。”
難怪上輩子混到最后還是光桿司令一個。
不過林言對此十分滿意。
“繼續保持,再接再厲。”
章墨遠:“……”
后面的事情林言沒再關注,只知道嘉禾村得了些賞銀,村長做主給大家分了。
林家這邊也分到了幾兩。
按理說章墨遠的嘉獎應該是最重的,但可能是因為上回的事,縣令動了怒,所以刻意給省略了。
章墨遠也不太在意,他近來越來越多的把時間花在了讀書上,為后年的鄉試作準備。
林言以前聽說讀書人對自己的書本都格外愛惜,除了書的確很貴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讀書人把書看的很神圣。
所以只要章墨遠讀書,他就會把章糯糯那個破壞大王給抱走。
結果有一次慢了一步,等他進屋時就看見章糯糯趴在桌子上和章墨遠一塊兒看書,小口水都滴在了書本上。
但章墨遠只是神色自若地拿帕子擦干凈,一點都不在意。
糯糯還把胖腳丫子擱在他書上,也沒見他生氣。
這之后林言就不再把糯糯抱走了。
鎮上有個老秀才開了家私塾,先前章墨遠曾在里頭幫忙教過幾節課。
自從林言來鎮上開了鋪子以后,那老秀才便隔三差五地過來,想勸章墨遠繼續去私塾授課。
但章墨遠都以圍海造田的事為由推拒了。
現在海稻米都種出來了,老秀才便又來勸說。
而且還主動說,只要章墨遠愿意去,海貝海殼可以免費去他的私塾讀書,不收銀子。
林大嫂一聽不收銀子,有些心動,但他拎得清,現在海貝在家里,章墨遠偶爾指點一下也夠用了,這老秀才不一定比章墨遠教的好。
所以他主動道:“小章,這事還是看你自己。”
林大哥點頭,“是這樣,你千萬別因為海貝海殼答應去私塾。”
章墨遠笑了一下,“我知道。”
林言問了一句,“那你是怎麼想的,那老秀才來過好多次了。”
“可去可不去,沒什麼要緊。”
“會耽誤你讀書麼?”
“不會。
”
“那你去吧,海貝海殼可以免費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