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了阿爹。”
林言嘆了口氣,這事要怎麼問啊?
他放下手里記的賬單,回屋里看了一眼,糯糯坐在床上折騰他的機關鳥,旁邊散落著幾枚零件,顯然是被他給拆下來的。
章墨遠坐在桌邊,正拿著另一只機關鳥在組裝,估計也是糯糯拆的。
“結束了?”
林言點頭,“都在收了,你餓了麼?”
章墨遠搖頭,“方才吃了些果子。”
糯糯一聽見林言的聲音就不要機關鳥了,咕嚕咕嚕往床邊爬,急切道:“啊……”
林言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哄道:“阿爹身上有火鍋味,一會兒沐浴了再來抱你。”
糯糯才不管這些,他撅著小屁.股爬起來,拼命把自己圓乎乎的身子往林言懷里擠。
林言趕緊扶住他,生怕他摔了。
等林言和糯糯親昵了一會兒,章墨遠才過來把糯糯接過去。
林言趕緊往后退了一步,“你幫他換身衣裳,我先去沐浴了。”
“好。”
林言沐浴的時候糯糯就在簾子前面坐著,章墨遠給他墊了一個軟墊,他坐著坐著就躺下了。
章墨遠蹲下身看著他,“起來。”
糯糯耍賴,翻著小肚皮一動不動。
章墨遠伸手,糯糯故意抬起腿,把他的腳丫子放在爹爹手心,自己露出得逞的笑來。
章墨遠失笑。
父子兩個玩了一會兒,林言就洗完了,糯糯興奮地爬起來,胖乎乎的小身子歪了一下,哐嘰一下砸在了林言腿上。
林言:“……”
還好章墨遠扶住了他。
林言彎腰把一心往他身上撲的糯糯抱起來,好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糯糯嘿嘿一笑,然后把自己的大腦袋貼在林言脖頸處。
一天沒陪他了,林言也想得很,抱著他就往床那邊走。
他的頭發還濕著,章墨遠便拿了塊干帕子站在他身后替他擦。
林言微微側身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相公,你覺不覺得你現在有點像個小妻子?”
章墨遠笑了一聲,“小妻子一會兒還給你侍寢呢,如何?”
林言:“……”
糯糯獻寶似的把一堆機關鳥的碎零件推過來,兩只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言,似乎在告訴阿爹,這都是他的杰作。
林言無奈道:“你這小爪子怎麼這麼快?”
糯糯大概以為阿爹在夸他,喜滋滋地把邊上他的小被子掀開,露出下面新的碎零件。
林言:“……”
他仰頭去看章墨遠,問道:“他這是把三個都拆了麼?”
“嗯。”
林言一臉不敢置信,“他才半歲,破壞力就這麼強了?”
章墨遠替糯糯說了句話,“其實機關鳥不難拆,找到最關鍵的一塊兒,其他的就全拆了。”
“話是這麼說,可他才半歲啊。”
見阿爹一直忙著和爹爹說話也不搭理自己,糯糯不樂意了,自己努力爬起來,然后一屁.股摔在了林言腿上。
然后眼巴巴地仰著小臉看向林言。
林言只好低頭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糯糯高興地哈哈笑,然后把自己的身子整個靠在林言懷里。
好像肚子上貼了個會動的熱水袋似的。
林言陪著糯糯玩了會兒機關鳥的碎片,勉強拼出了一些,終于把糯糯給熬困了。
等他睡著后,林言小心地把他移到最里側,然后自己挪了挪身子,靠在章墨遠懷里。
章墨遠放下手中的書,溫聲道:“累了?”
“不累。”
安靜地靠了一會兒,章墨遠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主動問道:“有話想說?”
林言大大方方地點頭,“是有件事想問你。”
“嗯?”
想到中午蔣天縱的吞吞吐吐,林言沒提他,而是換了一個方式問,“咱家現在好過了不少,你有沒有打算……”
“什麼?”
林言深吸了一口氣,“你有沒有打算納個妾啊?”
章墨遠愣了一下,聲音也冷了幾分,“為何會這麼問?”
“我聽說縣令想把女兒嫁給你。”
章墨遠神色緩和了下來,剛才林言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他還以為他想替他納個妾呢。
“新來的縣令是知州舉薦的,和他屬于同一派系,他大概以為我也是知州的人,所以前面的確提過這件事。”
林言撐起身子看著他,急切道:“那你如何回答?”
章墨遠挑眉,“你覺得呢?”
林言這下放心了,“沒有就好。”
他就說嘛,章墨遠上輩子可是個光桿司令,這輩子娶他已經是“人設崩塌”了,怎麼可能還納個妾。
不過說起這事,林言突然就有些好奇,“你娶我是因為那事麼?”
“哪件事?”
林言伸手指指里頭睡的四仰八叉的章糯糯,“就是和他有關的那件事呀。”
章墨遠:“……”
懂了。
他想了一下,認真道:“自然是和這件事有關,不然我怎能認識你呢。”
林言點頭,也是,按照書里寫的,章墨遠沒多久就去省城考試了,此后便一路飛黃騰達,若不是那一晚,他們是沒有交集的。
糾結這個好像沒什麼意義。
頓了頓,章墨遠繼續道:“但那只是一個契機,若對方不是你,我自然會找到其他的方式替你解除藥性,這樣的話便沒有那一晚,更沒有糯糯了。”
林言睜大了眼睛,章墨遠這是在對他表白心意麼?
章墨遠輕輕點了下他的鼻子,“需要我說的再清楚些麼?”
林言搖頭,不用了,他聽懂了。
其實那些細節都不重要,他只要知道章墨遠對他的心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