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以后兩人一起回家去。
林言現在身子恢復的很不錯,體力正在慢慢回到生娃之前的水平。
之前剛出來的時候從家里走到海邊氣喘吁吁,現在連著走了幾天下來,已經好多了。
兩人在外面耗了一整個下午,到家時正好是晚飯時間。
章糯糯這麼久沒見著林言,在家里鬧了會兒小別扭,林阿爹哄了半天才把他哄的肯喝米湯了,結果剛聽見林言的聲音他就把小嘴巴緊緊閉上了。
好像突然想起來他別扭還沒鬧完。
林阿爹又好氣又好笑,“這麼點小東西,精怪似的。”
杜元和林大嫂在灶臺邊忙活,聽見他這句便探出頭來,“阿爹,糯糯怎麼了?”
剛巧林言和章墨遠進來。
“什麼怎麼了?”
林阿爹就把剛才的事說了。
杜元和林大嫂都笑得不行。
林言:“……”
他無奈地走過去,把躺在床上撅著嘴巴的小東西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托在臂彎。
“咦,不是說在鬧別扭麼,怎麼小肚子還是吃的滾圓滾圓的?”
說著就伸出一個手指在章糯糯白嫩嫩的小肚皮上戳了一下。
章糯糯哪里聽得懂,他能感知到的就是阿爹在陪他玩,所以沒一會兒就忘了鬧別扭的事,開始傻樂起來。
林言逗了他一會兒就把他丟給章墨遠,章糯糯又能吃又能睡,長得可胖了,抱久了他還真有些吃不消。
章墨遠倒是一臉輕松,看的林言還怪羨慕的。
體力真好。
大概是因為他的目光過于炙熱,章墨遠抬眼看他,挑眉道:“你在想什麼?”
林言咳了一聲,故意道:“我在想章糯糯這個性子一定是像了你。
”
“為何這麼說?”
章墨遠直覺林言后面說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果然——
“你瞧他這個‘記仇’的性子,可不就像你?”
章墨遠笑了一聲,“我記仇?”
他明白了,他在林言心里的印象就是又記仇又腹黑,反正怎麼理解都不像什麼好人。
林言趕緊跑了。
去給林大嫂和杜元幫忙去了。
章墨遠無奈地搖搖頭。
兩個爹爹拌嘴,章糯糯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給他們加油助威。
章墨遠在他小鼻子上點了一下,警告道:“收斂一些,多學學你阿爹的性子,知道嗎?”
章糯糯:“……”
*
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紀高馳還特地親自過來瞧了一眼。
他現在對章墨遠簡直是一百個信任,連呈給知州的出苗喜報都是讓章墨遠代的筆。
一來二去的,章墨遠倒像是成了知州的人,有什麼事都會給他寫封信匯報一下。
紀高馳得意太過,并沒意識到在圍海造田這件事上,他已經被章墨遠給架空了。
“不錯不錯。”
紀高馳捋著胡須,滿意地直點頭,“等穗子結出來,你記得給知州那邊去一份奏折,好方便他把本官……你和本官的功勞給呈到陛下面前去。”
章墨遠裝作沒聽見他中間的說漏嘴,點頭應了一聲。
紀高馳對他這個態度滿意極了。
他最需要的就是章墨遠這種人,能干,踏實,關鍵還悶聲不響,不搶功,平日里連個賞都不討。
手下有這樣的人,實在是太舒心了。
章墨遠現在就相當于是他的另一個師爺,而且隱隱地有超越縣衙里那個的意思。
看了小半圈后,紀高馳就沒興趣看下去了,畢竟收拾的再清爽干凈那也是水田,把他官服弄污糟了可就不劃算了。
反正有章墨遠在,他放心得很。
“行了,就看到這里吧,本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停留了。”
章墨遠眼底劃過一抹冷色,但語氣依舊淡然,“是,我送縣令大人出去。”
“嗯。”
走回嘉禾村里時,紀高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道:“先前我聽師爺說,你夫人做的那個什麼燒烤味道很不錯,不知道……”
章墨遠打斷他,“我夫人剛生下孩子,身子還未恢復,等稻田結穗一定請您來家里一同慶祝。”
紀高馳壓下心中的不滿,笑道:“如此也好,左右也沒幾個月,本官再等等就是了。到時候你可不能小氣啊,一定讓你夫人準備好吃食等著本官。”
章墨遠扯了扯嘴角,沒應。
等紀高馳離開后他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眼底滿是殺意。
回家后,林言看他臉色不對,問了一句,“紀高馳說什麼了?”
章墨遠收了收冷色,笑了一下,“沒什麼,說了些田里的事。”
林言也沒太在意,畢竟他知道章墨遠有多厭惡紀高馳那個狗官。
不過看章墨遠這個臉色,他覺得紀高馳的死期可能不遠了。
*
觀望幾日下來,誰也沒想到,第一個動的竟然會是黃平村的人。
黃平村離嘉禾村非常遠,他們在海河鎮的另一面,從黃平村走到嘉禾村可能要花上兩個時辰。
平日里大家說起周邊幾個村子的時候甚至都想不起他們。
而且他們離海邊也不算近,至少遠遠比不上嘉禾村鹽信村宛谷村,最差的泥陽村也比他們好上不少。
所以他們來的時候幾個村子的人下巴掉了一地。
黃平村的人大多姓李,村長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