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搖搖頭,他覺得嫁到林家來好幸福啊。
作為哥兒,他從小就被家里家外的人告知,他們生來就是地位最低的,畢竟生育能力不如女人,大部分哥兒也不如女人好看。
聽說城鎮上那些有錢人都不愿意娶哥兒,也就納妾的時候會考慮一下。
杜元雖然長得好看,但也沒到林言那樣的水平,所以他從小就覺得,他將來只能嫁給一個像徐宗那樣的男人。
長得不如何,做工也不如何,說不定成親以后還會打他罵他嫌棄他。
可是他現在嫁到了林家。
林二哥長得好,身量又高大,雖然話不多但為人勤快踏實,不管出去做什麼都惦記著家里的他,看起來粗枝大葉其實心細得很。
“元兒?”
杜元回過神來,沖林二哥笑了一下,小聲道:“我沒事,相公。”
林二哥放心了,“吃不了辣鍋就吃點清湯鍋吧。”
他以為杜元是被辣著了。
杜元也沒解釋,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
到了孕后期,日子就過得越來越快了,林言除了每日的走動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
外賣現在也不需要他去了,燒烤和咸蛋黃炸蝦林阿爹林大嫂都能做,而且練習過很多次以后,兩人現在做出來的味道幾乎和林言一模一樣。
杜元偶爾也會跟著出去幫忙,但他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留在家里陪林言。
林言在家里待得久,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海貝海殼了。
兩個崽崽簡直就是林言的跟屁蟲,林言走哪兒他們跟哪兒。
一方面是因為喜歡小叔,另一方面是因為林大嫂交代過,要看著點小叔,因為小叔肚子里有小娃娃。
海殼也不知道肚子里有小娃娃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每天都會一臉嚴肅地盯著林言的肚子看。
林言拉著他的小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隔著衣服能感受到一個很明顯的弧度。
偶爾肚子上還會鼓動一下。
海殼嚇了一跳,“咬我。”
林言笑得不行,“這是你弟弟在動呢,他最近活潑的很。”
海貝也湊過來摸了一下,感受到弟弟活潑的鼓動時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
林言無奈地把兩只小手放下去,再這麼摸下去里頭這只小崽子要開始蹦迪了。
那難受的就是他了。
入冬后,林言把燒烤撤了下來,吃了這麼久應該也吃的有點膩了,咸鴨蛋也減少了量。
然后他把火鍋改良了一下,用兩只泥爐分別裝辣鍋和骨湯鍋,然后去蔣老板那里定做了十幾只帶孔洞的容器,里頭裝上肉放進鍋里煮,煮好了直接取出來倒在碗里就行。
容器的長柄末端綁上了厚厚的一圈棉布,用來防燙。
畢竟忙起來的時候顧不上,很容易燙傷。
配合著外賣,林言還在蔣家窯定做了一批圓柱形的陶瓷碗,專門用來放火鍋煮出來的食物,上頭還加了蓋。
為了保持火鍋原來的滋味,林言會往碗里加一點湯汁,點了辣鍋的客人林言還會附上一小份辣椒醬。
清湯鍋都是拿豬大骨熬出來的,放在第三只泥爐上溫著隨時取出來用,路過的人都瞧得見。
甚至有客人直接買一碗骨湯喝。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自己家里也熬過,但就是不如林言熬出來的吃著香。
不過算起來還是點辣鍋的人比較多。
自從開始做火鍋以后,原先那些習慣了林氏外賣的客人開始陸陸續續地又出來了。
雖然外賣的肉也好吃,但到底還是剛出鍋的吃著熱乎。
林言也大方,直接準備了滿滿一罐子的辣椒醬,讓客人自己挖。
于是,出來吃火鍋的人越來越多了。
林言做了一個多月,其他人就說什麼也不讓他去了。
挺著個大肚子,林言自己也不太方便,只好答應了。
又過上了無所事事的日子,林言無聊到開始教海殼識字了。
海殼坐在小凳子上,林言讀一聲,他就跟著讀一聲。
瞧著委屈巴巴的樣子。
因為小叔說,識了字以后才能吃他做的好吃的。
林言:“人之初。”
海殼:“銀機出。”
林言:“性本善。”
海殼:“性不散。”
最后問今天教了什麼,海殼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銀機不散。”
惹得一家人都笑壞了。
海殼趴在桌上美滋滋地吃著林言做的蟹黃豆腐,林言問他:“海殼,明天還跟小叔識字麼?”
海殼認真道:“嗯。”
只要有好吃的,“銀機不散”也是可以學的。
在忙碌而又歡快的氣氛中,年節到了。
往年一到過年林阿爹就眉頭緊皺。別人家熱熱鬧鬧地準備,從鎮上到村里洋溢著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反襯的林家更加灰頭土臉。
連給兩個娃娃做身新衣裳都拿不出錢來。
但今年可就不同了。
林家今年可是實打實的豐收年,林大嫂一早就給海貝海殼做好了新衣裳,林阿爹給林言肚子里的孩子也做了兩身。
大人們也沒湊活,挑了個時間,林阿爹林大嫂還有林言杜元四人一道去鎮上選料子。
順便送林言去醫館例行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