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要一個月吧。”
看牛桂香這副五雷轟頂的模樣,林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桂香嬸子,秋文賦不是什麼好人,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
按照書里的進度,最多三年,秋家就要倒霉了。
哪知牛桂香非但不領情,還怒瞪著林言,“什麼不是好人,我家譚新要是嫁給了秋少爺就去縣里享福去了,我瞧著你們就是見不得人好。”
林言:“……”
牛桂香憤憤地走了,走之前還把那籃子雞蛋給帶走了。
林言簡直哭笑不得。
林阿爹氣的不行,“以后你們看好了,不許她進咱家院子門。”
氣歸氣,其實林家人也沒太在意這件事,牛桂香一走,他們把門一關,照舊過自己的小日子。
*
海貝探著小腦袋出來看,被林大哥瞧見,大手在他腦袋上蓋了一掌。
“瞧什麼,讀你的書。”
從章墨遠身上,林大哥看到了讀書的好,所以家里條件好了以后,他就動了讓海貝讀書的想法。
咨詢了章墨遠后,他去鎮上買來了幾本常見的書,從啟蒙書籍到論語這些,花了不少銀子。
林大哥林大嫂也沒想著要讓海貝考科舉,只讓他先識幾個字,將來能明些事理。
章墨遠在家的時侯偶爾會教海貝幾句,但他太忙,平日里也顧不上,林言便主動接了這個任務。
他雖然字認得不算多,但他讀過這些書啊,半蒙半猜的,給海貝啟蒙也夠了。
海貝收回腦袋,又坐回去了。
等林言回來后,他馬上把自己寫的幾個碩大的字拿給他看,邀功似的道:“小叔你看,我剛剛寫的。”
林言湊過去看了一眼,點頭道:“不錯,寫得比我好多了。
”
“小蘇啊。”
剛才兩人一個教一個學,都沒注意角落里背對著他們坐著的海殼,現在海殼轉過身來兩人才看清楚他的模樣。
林言差點笑出聲。
海貝驚呼一聲,“我的墨。”
林大嫂這人節省,每次海貝磨完墨之后他都會小心翼翼地把墨錠收起來放在一邊,生怕被海貝不小心碰掉了。
海殼瞧見以后大概生出了好奇心,趁人不注意偷偷摸出來抓著玩,弄的一張小臉黑乎乎。
林言仔細看了眼他的嘴巴,還好沒吃下去。
海貝把墨錠收起來,氣呼呼道:“一會兒阿爹來揍你。”
海殼笑得沒心沒肺,還伸出兩只烏漆麻黑的小爪子想讓林言抱他。
林言把他的小爪子推開,嫌棄道:“你洗干凈了再來。”
海殼把手貼在褲子上蹭了兩下,然后高興道:“干凈啦。”
林言忍著笑把他抱出去,林大嫂一見立刻瞪大了眼睛,“這是……墨汁打翻了麼?”
林言還沒開口海貝已經拿兩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林大嫂:“……”
林言笑得不行,“估計怕你揍他呢。”
林大嫂忍不住也笑了,笑完以后無奈地帶著海殼去洗手洗臉換衣裳。
*
第二天林家來了一個客人。
林言瞧著眼前的年輕男子,疑惑道:“你來找墨遠麼,他出遠門了。”
蔣天縱一聽章墨遠不在家,更高興了,“他不在更好,我是來找你的。”
林言:“?”
蔣天縱朝身后的下人看了一眼,下人趕緊上前一步,雙手捧著一只黑色的盒子恭恭敬敬地遞給林言。
“這是什麼?”
“打開瞧瞧。”
林言就著下人的手直接打開,里頭擺得滿滿的碎銀子,瞧著數量應該不小。
“蔣公子這是何意?”
蔣天縱得意地笑了一下,“先前你幫我要到的注解書,我拿它賺了些銀子,都在這里了。”
林言隨口問了一句,“怎麼賺的?”
“上回的分享會,聽說了沒?”
林言最近去鎮上做過一回外送,是從客人們嘴巴里聽到了一些,包括嚴舉的事。
他把那些信息稍微串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原來那個當眾揭穿嚴舉的人是你。”
蔣天縱矜持地點頭,“我可是替你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
林言點頭,“那你要如何謝?”
“很簡單,再替我要一本注解書。”
“不行。”林言搖頭,“墨遠出遠門,一個月以后才能回來,那個時候你應該已經出發去省城了。”
蔣天縱:“……”
林言安慰他,“我記得墨遠說過,上一本已經是最后一本了,你多翻幾遍,考上應該不成問題。”
蔣天縱蔫頭搭腦地走了。
他根本沒把林言的話當回事,畢竟誰敢說考上不成問題這種話?
連那些教了許多年書的老秀才都不敢說。
不過他還是決定把最后那本再翻幾遍。
其實林言說的沒錯,章墨遠上輩子是看過這一年試題的,最后那一本的名聞錄便劃定了一個大致的范圍。
只不過資料這種東西也不是看了就能記住的,只有有心人才能瞧出其中的訣竅。
第 43 章
一個月后, 時間到了八月中。
前陣子章墨遠寫了信回來,說在袁州一切順利, 而且已經和袁州知州商定了稻種的問題, 很快就能帶著野生稻種返回。
林言也沒有去算他回來的日子,但接下來的日子明顯的一日比一日要開心。
這天傍晚,林家人外送回來, 照舊坐著牛車有說有笑地朝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