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言哥兒會不會遷怒到咱們的豬肉。”
王秀又嘆了口氣,“嬸子你們說怎麼辦?”
大家一聽臉色立刻變了,本來還興致勃勃吃瓜呢,現在一聽到豬肉馬上沒興致了。
“走,找村長去。”
“我也去,好好的一樁買賣沒得讓他們兩家給攪和沒了。”
“走走走。”
王秀跟在他們后頭,也朝村長家走去。
還沒到村長家,這事就已經傳開了。樊阿叔和關大娘還在自家門口和人閑聊呢,遠遠地就瞧見村長帶著一大幫人過來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里都閃過一抹心虛。
“村長,你們這是……”
村長沉聲道:“你們和林家的親事,到底怎麼回事?”
關大娘一瞪眼,“不就是他們臨時變卦……”
才說了一半就對上了村長身后王秀的眼神,關大娘心虛地把話咽了回去。
王秀哼了一聲,“關大娘,你到處說人家林家臨時變卦,說話不算話,怎麼不說說你們打人家言哥兒燒烤方子的主意呢?”
關大娘還想替自己辯解,但看著周遭大家的眼神就不敢說了。
樊阿叔急道:“這是誰說的,誰說我們打那什麼方子的主意了,是不是林言?”
王秀氣道:“我一早就覺得怪呢,你們怎麼這麼上趕子,原來心這麼臟。”
“你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們自己心里有數,怎麼就不知道替月娘麗娘想想,這種事傳出去,她倆還怎麼嫁人?”
樊阿叔和關大娘都不說話了。
村長嘆了口氣,對王秀說:“這事是咱們宛谷村理虧,你好好跟林家說說,看看他們怎麼說。”
王秀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了下來。
事情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林阿爹氣了兩天后漸漸也把事情丟到了腦后。
*
這兩天宛谷村的人走到哪兒都在說這事。
連去鎮上都在說。
這天兩個來鎮上米鋪里買米的宛谷村人恰好碰上了,沒兩句就把話頭引到了這事上。
米鋪的掌柜精準捕捉到了林言的名字,馬上來了興趣,“言哥兒怎麼了?”
“不是言哥兒,是他的二哥三哥……”
米鋪里總共也沒幾個人,他們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旁邊買米的人自然也聽見了。
其中一個年紀瞧上去三十多的婦人眼神動了一下,她記得她男人的哥哥好像就是嫁到了嘉禾村姓林的人家。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一直沒有回過娘家。
她聽了一會兒,沒忍住湊了上去,小聲問道:“嘉禾村姓林的人家多嗎?”
“就言哥兒一家。”
婦人心里清楚了,點頭道:“那就是了,那位林家阿叔應該就是我男人的哥哥了。”
宛谷村的人愣住,“我怎麼聽說林家阿叔沒有娘家呢?”
旁邊人糾正她,“不是沒有,是沒來往。”
“這是為什麼?”
婦人也說不上來,“我回去問問我男人。”
頓了頓,她又問:“方才你們說的言哥兒就是之前在溪首街賣燒烤的林老板麼?”
“是啊,就是他。”
婦人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經過溪首街時匆忙瞥到的一眼,只覺得心驚。
在鎮上出名的林老板竟然是她的親戚。
婦人連米也不買了,直接回家去了。
林阿爹本姓嚴,嚴是鎮上的大姓,很多家都姓嚴。
婦人進門時,嚴舉正躺在床上發怔,地上散落著幾本皺皺巴巴的手抄本。
婦人默默嘆了口氣,彎腰把手抄本撿起來,無奈道:“不是說章秀才出了新的注解書,借到了嗎?”
嚴舉面無表情道:“我去書鋪里問過了,掌柜說只有蔣公子手里有。”
婦人不說話了,她記得自家男人說過,蔣公子對章秀才的注解書寶貝的很,而且他和自家男人一向不太對付。
收拾好后,婦人把今日遇上的事說給嚴舉聽,“我剛才去米鋪買米,聽他們說前陣子在溪首街賣燒烤的林老板就是嘉禾村林家的。”
嚴舉一門心思只放在讀書上,平日里恨不得連門都不出,而且他們住的和溪首街隔了整整兩條街,自然沒有聽說過。
他甚至都沒想起來自己哥哥嫁到了嘉禾村去。
婦人繼續提醒他,“你忘了嗎,你不是有個哥哥嫁到了嘉禾村姓林的人家?”
嚴舉皺眉看著她,“什麼哥哥?”
說完他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有個哥哥嫁到了嘉禾村,只是爹娘從來不讓提起,只說丟人。
都快三十年過去了,他差點就把這個人給忘了。
“他怎麼了?”
“林老板就是你哥哥生的,我聽說他燒烤生意好得很,賺了不少錢呢。”
婦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家男人。
當初她嫁過來的時侯嚴家條件還是說得過去的,可這些年下來因為嚴舉一直考不上秀才,家里的錢都被他花的七七八八了,家里的境況是一日不如一日。
從嚴舉的名字也能看出來,嚴家爹娘對他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偏偏兩個老的只會嘴上說的好聽,錢方面全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眼看著日子越來越難過,婦人真是有苦說不出。
今天一聽說林言賺了不少錢,她心里就生出了幾分希望。
都是一家人,嚴舉做的又是讀書的正經事,多少應該能幫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