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三個哥哥干脆也不去做工了,留在家里幫著布置。
外頭的屋檐底下掛著一整排的大紅燈籠,所有的窗戶都貼上了喜慶的窗花,門簾也換成了紅色的珠串,漂亮極了。
海貝海殼也忙壞了,海貝跟在大人后頭搬這搬那,跑來跑去,累的吃飯的時侯都能多吃一碗。
海殼跟不上哥哥的步子,只好自己抱著一只圓滾滾的小紅燈籠噠噠噠地這里走走,那里看看。
哥哥跟丟了就找爹和阿爹,實在不行還有阿爺。
逛累了就去屋里找他小叔撒撒嬌,順便再蹭點好吃的,等小肚子吃的圓滾滾就又出來忙活。
林言被林阿爹勒令在屋里待著,什麼也不讓他干,簡直快無聊死了。
也就海貝海殼進來能給他解解悶。
門又開了,林言側頭一看,不出意外又是海殼。
海殼爪子里抓著什麼東西,“小蘇。”
林言伸手,笑瞇瞇道:“這是什麼?”
海殼把東西放在他手里,然后站在那里認真想了一下,小臉蛋都憋紅了才想起來,“珠珠。”
林言一頭霧水。
海殼給他的東西是一只白色的小貝殼,很漂亮,應該是章墨遠挑出來送他的。
可是珠珠是什麼?
林言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
他小心翼翼地掰開貝殼,發現里頭居然藏著一顆圓滾滾的粉色珍珠,漂亮的緊。
就是在現代,這樣漂亮圓潤的粉珍珠也是稀罕物,章墨遠到底從那里弄來的?
“是叔爹給你的麼?”
海殼點點頭,然后小手伸到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張紙條,“蘇爹給啊。”
林言笑著接過,展開一看,果然是章墨遠的字跡,和房里那些一模一樣。
【無意中得的,給你玩。】
林言:……
光看這句還以為是顆石頭呢。
海殼拍拍自己的肚子,眼巴巴地看著林言,“小蘇,我餓惹。”
林言抓了一把去核的棗干放在他手里,“慢點吃。”
海殼乖巧點頭,然后就噠噠噠跑出去了,一看他那急切的小模樣就知道要拿去給哥哥分。
家里早就不缺吃的了,但海貝海殼養成的習慣卻還一直保留著。
*
成親這日。
一大早林言就被挖起來,潔面潔牙后就坐在鏡子前開始梳頭。
林阿爹對這些流程不熟悉,所以他特地請了秦大娘來幫忙。
在林言的一再要求下,一般的步驟省去了好些,他只要梳個頭換上喜服就行。
秦大娘左看右看,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我見過那麼多新娘子,可沒一個有言哥兒這般好看的。”
林阿爹在旁邊笑,笑著笑著眼眶就濕潤了。
秦大娘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言哥兒就從這屋嫁到那屋,還是嫁給章秀才,你有什麼好哭的?”
林阿爹點頭,“你說的對,我是太高興了。”
林言起身抱了抱林阿爹,在他耳邊小聲道:“阿爹,我以后成了親會和章墨遠一起孝順您的。”
林阿爹眼淚直接落下來了。
這是他活到這個歲數最圓滿的一天。
畢竟住在同一屋檐下,很多步驟都省略了,等到下午,章墨遠直接進屋把林言抱到了正堂。
主持儀式的是村長。
今天林家人個個都穿著新衣裳,從里到外煥然一新,連兩個小孩子海貝海殼都是嶄新嶄新的。
嘉禾村除了譚家,幾乎都來了,屋里屋外都是人,擠不進來的就在外頭等著。
林言沒戴紅蓋頭,他和章墨遠相視一笑,然后兩人牽著手一起走到前頭去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的位置只有林阿爹一個人,另一邊是章墨遠雙親的牌位。
“夫妻對拜!”
章墨遠牽著林言的雙手,兩人一起低頭。
“禮成!!!”
林言和章墨遠進洞房后,外頭擺的流水席就開宴了。
大家伙說著吉祥話,熱熱鬧鬧地喝頓酒,給屋里的一對新人添些喜氣。
而屋里——
“今天是咱們第二次入洞房了。”
林言:“……”
他紅著臉瞪了一臉不正經的章墨遠一眼,“上次不算。”
章墨遠似乎還有些委屈,“怎麼不算?”
林言不想搭理他的明知故問,“反正就不算。”
章墨遠笑,“不管上次算不算,總歸今日是洞房。”
說著他就把手伸到林言胸口來了。
林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疑惑道:“你不用出去招呼客人麼?”
以前看電視劇,新郎不是都要出去和客人喝酒,然后喝得醉醺醺的回屋麼?
章墨遠把他的手拿下來,理所當然道:“我為什麼放著媳婦兒不陪,要出去招呼客人?”
林言:“……”
說得好有道理哦。
章墨遠留在屋里陪媳婦兒,當然沒人敢說他什麼,非但不說,大家還一頓夸,把章墨遠夸成了天上地下寵媳婦兒第一人。
林阿爹整個晚上笑容就沒從臉上消失過。
*
第二天大家都默契地沒去叫林言。
甚至經過主屋都要踮起腳尖,刻意放輕腳步。
連海殼都知道小叔今天要覺覺,不能吵鬧。
于是林言一覺睡到了中午。
他很累,甚至還想翻個身再睡一覺,但時辰不早了,再不起來林阿爹要來叫人了。
林言一動就感覺身上酸,其實章墨遠昨天已經很小心了,他酸是因為做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