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章墨遠離開后,掌柜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十兩銀子!
早知道剛才就直接收了。
掌柜后悔死了,白白損失了這麼多錢。
他現在覺得自己被章墨遠給算計了,那十兩銀子人家根本就沒打算給他。
要不然也不會收的那般利落了。
*
搬進章墨遠家后,起初林家人都不太習慣。
尤其是林言。
雖然被褥什麼的章墨遠已經換過了,但根本沒用。
林言只要往床上一躺,腦子里立刻就會冒出剛穿來那晚的事,然后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過去那些被他刻意拋到腦后的畫面,全部都回來了,一幀又一幀,在腦子里跟放電影似的。
林言頂著一張滾燙的大紅臉,毫無睡意。
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林言干脆爬起來算算手里的帳。
在溪首街擺攤這些天,他生意越來越穩定,每日刨去成本利潤大概在八百文左右,再去掉冰鑒和燒烤爐,以及給林大嫂的工錢,他手里現在還有六兩銀子。
等燒烤爐做好,他打算去村里收一些家里捕不到的海鮮,然后多買些香料做出更多口味的蘸料來,畢竟老是吃酸辣醬和辣椒醬也會膩。
章墨遠家里別的不多,但紙和筆是真的多,林言隨手拿了一支筆在紙上把自己的計劃理了理。
其實原主識字不多,林父買的那些書他根本就沒看過幾次,靠著他的記憶林言基本就是半個文盲,如果要寫字的話只能用現代的文字,在林家倒是還好,可在這里就不一樣了。
若是一不小心被章墨遠瞧見了,那可就解釋不清了。
所以林言干脆不寫只畫。
理完后他就把紙疊起來收好。
旁邊的桌上都是章墨遠的書,碼放的整整齊齊。
最上頭那本封面是手寫的字體,落筆干凈利落,筆鋒遒勁有力。
林言只認出兩個字:經義。
應該是章墨遠寫的科舉注解書之一。
這會兒林言終于有了些睡意,剛要低頭把燭火吹滅就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
這深更半夜的,會是誰呢?
敲門聲又響了兩下,林言打開房門正準備出去就被對面屋里出來的林大哥攔住。
“我去吧。”
林言點頭,門一開林大哥就驚訝地問了一句,“譚新,怎麼是你?”
林言關門的手一下子頓住了。
“我找林言。”
林大哥十分警惕,“我家言兒已經睡了,你明天再來吧。”
譚新定定地看著林大哥,把他看得心里毛毛的。
等林言走過去,譚新已經轉身離開了。
林大哥一頭霧水,“什麼毛病?”
第二天早上說起這事林大哥還心有余悸,“大半夜的那眼神可真瘆人。”
林阿爹趕緊對林言說:“言兒,你這幾日小心些。”
林言應了一聲,也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他出入極少單獨一個人。
而且今天唐木匠要來給他送推車,他也沒心思想別的。
*
一到老地方,一堆熟客就圍過來,個個手里都捧著一只大碗。
“言哥兒你總算來了,現在沒有你家醬我飯都吃不踏實。”
“可不是,我家閨女一大早起來就眼巴巴地等著呢。”
“言哥兒,聽馬老板說你去蔣家窯燒了個爐子,是不是要有新花樣啦?”
林言笑著點頭,趁機給之后的燒烤做一波宣傳,“要做一種新吃法,叫燒烤。
”
“一聽就不錯,什麼時候上啊?”
“快了,等那邊爐子做好,我再配些醬料就差不多了。”
周圍一圈熟客被他說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林言的手藝他們是知道的。
自從吃了林言的酸辣醬以后,家里頭買菜的錢都省了一大半,以前大家吃膩了碰都不想碰的那些海鮮,只要拿林言的醬料一拌,馬上就變成了人間美味。
而且聽林言的意思,他還要再做些新的醬料,還有那什麼燒烤,雖然聽不懂,但言哥兒做的他們信得過。
不可能不好吃。
醬料賣完后,林言去了鐵匠鋪子里頭定做了幾張鐵網,到時候放在燒烤爐里用。
林阿爹疑惑道:“怎麼定了這麼多張?”
一個爐子難道還能同時用好幾張不成?
林言解釋道:“鐵網容易生銹,銹了就不能用了。”
林阿爹恍然大悟。
回去的路上,林言和林阿爹林大嫂商量去村里收些海鮮,畢竟現在林阿爹和林大嫂都和他一起出來做買賣,去海邊的時間就大大縮短了,每天的海鮮就靠著一張破破爛爛的網。
用來試吃是夠的,但以后燒烤做起來就不行了,林言需要大量的海鮮,最好品種再多一些。
“村長家有漁船,一會兒我去他家問問。”
“王大娘家網子大,經常聽見她嚷嚷捕到了新鮮玩意兒,我也去她家看看。”
三人商量著往嘉禾村趕,剛到村口就看見譚新站在那兒。
林言皺眉,這人怎麼回事?
該不會想趁著章墨遠不在家就來找他麻煩吧?
當他好欺負麼?
林言剛要從牛車上跳下去就被林大嫂拉住了,“言哥兒別去,他肯定是來找你麻煩的。
”
林言笑笑,“沒事的,你們還在呢。”
林大嫂想想也是,“那你去吧,我和阿爹就在你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