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墨遠點頭,“我知道。”
等村長離開后,章墨遠迅速恢復了冷淡的神色,然后抬腳朝賭坊里頭走去。
這是縣里最大的一家賭坊,里頭魚龍混雜,章墨遠剛進去就皺了皺眉。
里頭各種味道交雜,汗臭味、不同人的體味、以及飯食殘留下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章墨遠在門口看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一處。
對于上了癮的賭.徒比如林父來說,當手里有了足夠的金錢,第一想法自然就是來縣里最大的賭坊玩一把。
他在這里已經待了整整三天了。
以前鎮上沒有這麼大的賭坊,都是小打小鬧,能玩的把戲也少,自從來了這里以后林父只能用樂不思蜀四個字來形容。
這三天里他眼睛都沒合上過,幾十張賭桌輪流竄,那興奮的模樣看著都瘆人。
章墨遠站在林父身后看了沒一會兒就瞧出問題來了,在林父這些人眼里輸贏全憑運氣,可其實輸贏全掌握在人家賭坊手里。
想要贏上一兩把很簡單,可要是想贏大錢卻是不可能的,抱著這樣的想法只會把所有的錢都賠進去。
林父就是這樣,他很快就把手里的錢輸光了。
但林父不甘心,他急切地揪住身邊男子的衣袖,乞求道:“再借我點,我家哥兒找了個秀才,明兒就還你。”
男子不耐煩地甩開他,“你都欠我五兩了,秀才在哪里啊,在哪里?”
林父趕緊轉著腦袋去尋找下一個能借他錢的人,結果轉到后頭恰好看見了面無表情的章墨遠。
這可給他激動壞了。
“秀才郎你可算來了,快給我銀子,下把我一定贏回來。”
男子聽見“秀才郎”三個字,一臉不屑地看過來,然而看清章墨遠模樣的那一瞬他就愣住了。
本來以為林父是吹牛,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秀才郎和林父看著可真不像一家人。
“你,你是他家哥兒的……”
章墨遠并沒有看他,而是直接從袖中取了銀子遞給林父,他的表情明明十分冷淡,但給錢的動作卻又如此爽快。
男子疑惑地來回打量他和林父。
章墨遠給了錢以后就直接走了。
男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干脆就算了。
興許人家就這個脾氣呢。
章墨遠并未離開賭坊,他去找了賭坊的掌柜。
掌柜本來是不屑搭理的,這賭坊里每日想見他的人多的很,他要是個個都見,那不得忙死了。
但一聽是個秀才,他就改變了主意。
畢竟是開賭坊的,可不能得罪了官府,這秀才說不定將來就是哪個大官呢。
掌柜閱人無數,一見章墨遠便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態度立刻便恭敬了起來。
“這位秀才郎,你找我有何事啊?”
章墨遠淡淡道:“想和你談一樁交易。”
掌柜皺了皺眉,疑惑道:“什麼交易?”
一個秀才能和他們賭坊談什麼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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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我知道那晚你在。”◎
章墨遠朝后頭某張賭桌指了一下,“我需要你們和他簽一張死契,讓他留在這里,一輩子都出不去。
”
掌柜朝林父那邊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長,“死契?不知他和你是什麼關系?”
章墨遠從袖中取出十兩銀子,“你不必知道。”
掌柜有些不悅,“就十兩銀子?我又不知你是何人,萬一惹上了麻煩,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開賭坊的,平日里就得謹慎些。”
章墨遠毫不猶豫地把十兩銀子給收回去了。
掌柜:“……”
這人怎麼回事,沒聽出他的意思是加價麼?
“聽說秋家一直想低價收了你們。”
秋家對縣里最大的賭坊虎視眈眈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有心的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所以掌柜也不覺得奇怪。
“那又如何?”
“答應我的交易,三個月后,秋家不會再為難你們。”
掌柜瞪大了眼睛,警惕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章墨遠不耐煩了,他實在受不了這里頭的味道了。
“我只想知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掌柜:“……”
他想了一會兒便點了頭,“看在你是秀才的份兒上,我就相信你一回。”
左右簽個死契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們這里經常會有人輸光了錢還不上,一般他們都會讓人拿別的東西來抵押,房子或者鋪子都可,現在不過換個形式罷了。
而且秋家仗著和縣令的關系,給的價格實在過分,那哪是想買他們賭坊,簡直是搶。
若眼前這秀才郎真能替他解決了秋家那個大麻煩,那他可就賺大了。
不知道為何,掌柜就是莫名相信章墨遠能辦到。
奇怪的直覺。
章墨遠也沒要任何憑證,和掌柜說定了便直接走了。
好像也篤定了掌柜會相信他似的。
這種人,不是有強大的洞察力,就是對自身有著絕對的自信心。
掌柜覺得他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