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悅聽后怔了怔，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喜悅，她舉起一旁的紅酒杯, “那姑姑應該恭喜你？”

聞宿將小人魚抱到了餐桌旁, 接著在他身邊落座后, 才舉起一旁的酒杯回應：“謝謝。”

螭吻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這時候就只將注意力留在眼前的餐桌上。

聞宿一直都在留意著他, 因此當注意到他的視線在面前的烤全羊上停留了片刻時，就拿起面前的餐刀為他片肉。

一旁的侍從見狀立刻上前去想要幫忙布菜，但聞宿卻拒絕了。

看到這一幕，聞悅眸中的笑意更深，她跟他們解釋：“斯蘭星上有很多風味獨特的香料，所以他們的烤肉風味也要更獨特一些。”

“我請回來的這位大廚就很擅長烤肉。”

螭吻用餐叉叉起聞宿為他片好的羊腿肉，果然嗅到一陣淡淡的奇異花香。

這時候聞悅繼續說道：“其中一種香料非常神奇，聞著像花，但卻有酒的效果。”

“會醉人。”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當”的一聲脆響。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小人魚手上的餐叉已經掉在了餐盤上，而且人也有要軟下去的趨勢。

明顯是已經醉了的狀態。

聞宿見狀趕緊將人撈進懷里，聞悅也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料到那種香料的功效會這樣強。

看見聞宿已經抱著人從座位上起身，她趕緊吩咐一旁的侍從領著他們去樓上的客房。

到了樓上，聞宿將“醉酒”的小家伙抱到床上放好，只見他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兩抹淡淡的紅暈，雙眼染了紅，有些迷離地半睜著。

眼下那顆小小的藍痣也被眼尾的紅襯得愈發惑人。

螭吻覺得自己有些熱，而且腦袋暈暈的，像是要飄起來。

他看著眼前的聞宿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摟緊他的脖頸，湊近到他臉前，輕聲說：

“聞宿，你怎麼這麼好看呀……”

聞宿的視線對上他盛滿星辰的雙眼，忽然發覺嗓子有些干。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將他纏在自己腰間作亂的尾尖給輕輕揪住。

尾巴不能動了，螭吻不開心地蹙了下眉。

他說：“我的尾巴好像壞掉了……”

聞宿喉結輕輕滾了滾，壓著聲音問：“怎麼壞掉了？”

小人魚睜著眼睛，眼里微微泛著濕，他很委屈：

“它不聽我的話了。”

雖然知道不能跟“醉酒”的人講邏輯，但聞宿此刻還是忍不住被他逗得想笑。

螭吻不知道讓自己的尾巴不聽話的元兇就是眼前的人，他只是盯著聞宿那雙忽然彎起鳳眼的愣了神。

片刻后，他也微微彎了彎眼睛，認真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說著，他還湊近了在聞宿臉頰上輕輕啾了一下。

聞宿瞬間愣住。

這時，身后沒有被闔緊的房門忽然傳來一陣輕響，端著醒酒湯上來的侍從看見床邊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瞬間呆了呆。

隨后就趕緊一邊道歉一邊往出退。

聽到他道歉的聲音，聞宿才回過神。

他松開抓著小人魚的尾尖的手，正準備從床邊抽身，就發覺他的尾尖似是戀戀不舍般在他掌心輕輕蹭了蹭，帶起一陣微癢。

如果這個舉動是由別人做，多少都會帶點調.情的意味在。

可由眼前的小人魚做出來，卻只讓人覺得是自己思想骯臟。

聞宿眼眸深了深，克制住自己如野草一般瘋長的思緒，將身體抽離，然后扯過一旁的被子將床上的小人魚遮住。

螭吻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卻抵抗不住忽然襲來的困意，只眨了眨眼睛，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聞宿站在床邊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看了一會兒，之后才轉身出去。

他輕輕闔上身后的門，轉身就看見站在一旁的聞悅。

聞悅先看了眼房門，又看了眼他。

隨后笑著問：“聞清這算不算臨走前終于做了件好事？”

聞宿沒有回答她，只說：“已經都知道了？”

聞悅點了點頭，“剛剛問了陸承，他都告訴我了。”

兩人看著對方沉默了下，之后，聞悅有些心疼地看向聞宿，她輕聲問：“這麼多年，你恨過他嗎？”

聞宿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他只是很平靜道：“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別人。”

看到他這個樣子，聞悅眼中的心疼已經幾乎要化作實質，她伸手想要碰一碰聞宿，但才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最后，她只說：“小宿，姑姑真的很心疼你。”

聞宿淡淡笑了下，安慰她道：“已經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聞悅深吸口氣，將快要從眼眶中滾落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她問：“給小可愛起名字了嗎？”

聞宿回答：“他自己有名字，叫螭吻。”

聞悅愣了下，她輕輕重復：“……螭吻。”

“很別致的名字。”

聞宿點點頭，笑著說：“很可愛，也很適合他。”

看著他笑，聞悅先前忍下去的眼淚卻是又忍不住往下流。

而且這一次她忍不回去了。

起初只是流淚，但隨即就逐漸變成了抽泣，到了最后甚至一度都要直接哭出聲來了。

而這跟她往日美麗優雅的公主形象大相徑庭。

聞宿知道，她只是在替自己感到難過。

他沒有安慰她，只是轉身回去房間拿了紙巾盒出來，等她發泄夠了的時候，再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