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可能會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戚嘉澍不一定。
那是戚嘉澍的命,他賭不起。
胡亂發泄了一通,心里的窒塞感消散了很多,戚嘉澍輕松了不少,也折騰大半晚上了,終于有了些睡意。
“不分手,好不好?”
他聽見聞述這樣說。
聞述胸膛微震,戚嘉澍聽到了輕微的氣聲,應該是他在笑。
“你說過我們要長命百歲,要一起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子,還要每天一起去遛狗,一起跑步散心。”聞述輕聲說,話音里仿佛帶著蠱惑的魔力:“我真的很期待這樣的日子,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和你分開。”
戚嘉澍閉著眼睛沉默了很久,終究還是做出了選擇,聲音很堅定:“不行,必須分手。”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歌手了,也不再需要這個人了。
聞述抱得更緊,像是要把他嵌進身體里,壓抑著翻涌的情緒,珍重又認真地說:“對不起。”
戚嘉澍推開他,無情道:“你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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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相擁著醒來,聞述已經退燒了,除了嗓音依舊沙啞,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早。”他溫柔地吻了下戚嘉澍額頭。
戚嘉澍微微一笑,“早。”
他們起床洗漱,一起吃早餐,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著昨天的那一場雪崩。
他倆的電話幾乎一刻都沒停過,消息傳到了國內,都是親友打來問他們情況。
雪崩共發生了兩次,十多名前來滑雪的游客被埋,但好在營救及時,目前還沒有人死亡,聽說聞述也被雪埋了后,著急道:“嫂子,我哥真沒事吧?”
蔚新卓電話里的聲音像是要哭了,聽見這句“嫂子”,戚嘉澍無語了幾秒,但又想蔚新卓這樣叫好像也沒毛病……他干脆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接通后看見蔚新卓眼眶通紅滿臉擔心的樣子,安撫道:“沒事,好著呢。
”
蔚新卓明顯地松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疊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戚嘉澍有些好笑,“你怎麼不自己問他?還把我和你的cp視頻發給聞述炫耀?”
“我不敢……”蔚新卓眉頭耷拉著,抓了把臉:“我怕他還在生我氣,要是聽見我的聲音,氣急攻心,‘嘎’一下過去了怎麼辦?”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當初年少輕狂,依照聞述六親不認……哦不,大義滅親的性格,會不會暗鯊他?
戚嘉澍唇角微抽,“放心吧,他沒那麼脆弱,過去不了。”
蔚新卓沉重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想起什麼,立馬就跳到了另一個話題:“小七,我帶雪球去看醫生了,雪球真的有小雪球了,嗚嗚……我連是哪個狗東西干的都不知道!”他咬牙切齒地說。
戚嘉澍沒說話,把手機遞給他。
蔚新卓看見視頻那頭的人變成了他的冷面表哥,“嘎”一下止住哭腔,還沒來得及流出眼眶的眼淚,頓時就嚇得回流了。
他表情轉換得太快,戚嘉澍差點沒反應過來,聽到蔚新卓的干嚎,眉心微蹙:“誰在鬼哭狼嚎?”
“哥……”他羞恥得齜牙咧嘴,眼神又開始亂飄,不敢跟他對視:“你還好吧?”
“嗯。”聞述走到他身邊,淡淡道,“還有什麼事嗎?”
蔚新卓緊張得磕磕巴巴:“沒、沒了。”
聞述:“掛了。”
蔚新卓只來得及“哦”了聲,視頻就被掐斷了。
戚嘉澍支著腮,似笑非笑地看著聞述。
聞述疑惑地挑眉:“怎麼了?”
“聞哥。”戚嘉澍把手機接過來,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怎麼還兩副面孔?”
這人從溫情脈脈切換到冷漠寡言,連一秒都用不到,不愧是影帝。
聞述攬住他的腰,“你和他們不一樣。
”
戚嘉澍眸子微瞇,意味深長:“哪里不一樣?”
“比如……”聞述頓了頓,唇邊泛開淺笑,直接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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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結束,戚嘉澍和聞述一同回了國。
臨近年關,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兩人不得不暫時分開,各自處理自己的工作。
合同是之前就簽好了的,有個大視頻平臺邀請戚嘉澍作為晚會的嘉賓,他回來之后,立馬就投入了緊鑼密鼓的排練中。
與此同時,紀氏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里,紀巡看著面前的親子鑒定結果,激動興奮不已。
“他是我的女兒!”他掩不住喜色,“博彥,我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鄒博彥低著頭,多年血雨腥風的商場拼殺練就了他控制情緒的本領,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紀董,恭喜。”
鄒博彥抽出幾份文件,恭敬地遞過去:“戚嘉澍家里一共四口人,母親名叫戚莞,繼父叫周獻,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叫周婧容。”
“繼母嗎?”紀巡眉頭一皺。
“是的。”鄒博彥看了他一眼,“戚莞女士是在戚嘉澍五歲時和周獻結婚的,婚后第二年有了女兒。
紀巡頷首,“他今年多大?”
“二十四歲。”鄒博彥翻著資料,“具體一點的話,是二十四歲零四個月又二十九天。”
紀巡若有所思,算算日子,應該是在他離開前的一段時間懷上的……沉吟片刻,他抬了抬手,面無表情地說:“把戚莞找過來。”
戚莞是跟了董事長很多年的得力幫手,在公司里地位很高,鄒博彥立刻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