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他笑著說。
坐完雪橇后,他們又開始堆雪人,爆開的雪粒劃過他臉側,落入衣領縫隙里,帶來冰涼的觸感。
他回頭,就見戚嘉澍手里拋著個雪球,聞述彎腰的時候,一團重物砸在他背上,唇角微勾,挑釁地挑了挑眉峰。
聞述默不作聲地團了一捧雪,學著戚嘉澍的樣子,向著對方扔了過去。
他們一來一回地打起了雪仗,聞述暢快地笑著,他的世界逐漸有了光彩,仿佛刻進靈魂,心情從未如此輕松愉悅。他從小被教育要冷靜穩重,但自從遇見戚嘉澍之后,他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這樣的玩樂行為絕對是令行禁止的,以至于念念不忘。
周圍的人加入了進來,很快就發展成了一場雪球大作戰,笑聲、驚呼聲此起彼伏,匯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一直玩到晚上,他們離開公園,找到了雪具店老板說的那家俱樂部。
這是間一層小木屋,彩色霓虹組成的字立在屋頂——Today Club,外墻滿是夸張大膽的彩色涂鴉,還畫了一個豐乳肥臀的性感金發男人,視覺沖擊極強。
推開玻璃門,一股帶著酒意的熱氣撲面而來,緊隨其后的是喧嚷人聲與嘈雜的背景音樂。
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手里拿著巨大的啤酒杯,大聲說著笑話。
兩人走到吧臺前坐下,一個豐滿的男人背對著吧臺,和一個穿著牛仔襯衣、帶著軟氈帽的年輕女人聊天。
那女人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來的手臂皮膚上布滿了彩色紋身,一直蔓延到指根,十分粗獷狂野。
看到戚嘉澍他們,那女人吹了個口哨,向著吧臺外的方向揚了揚下頜。
男人轉過了身來,婀娜地靠在吧臺上,翹起的指尖夾著一根細細的女士香煙。
他穿著緊身的低胸裙,和涂鴉上畫的差不多,全包眼線配著夸張的卷長睫毛,豐滿的紅唇微啟,有種迷人的性感風韻,緩緩吐出煙圈。
五官算不上很美,應該就是雪具老板說的貝蒂。
她上下打量著戚嘉澍,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金色大波浪卷發,夾著煙的那只手指了指墻上貼著的標語:“親愛的,我們不向未成年人開放哦,否則我和當事人都會受到治安處罰。”
“哦,那真是遺憾。”戚嘉澍狡黠地眨了下眼,“不過我今年34歲。”
“34歲?”女人驚訝地挑起眉,“你確定?”
這邊的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能飲酒,直到戚嘉澍向她出示證件,她才相信。
“亞洲人的年齡永遠是個迷。”他搖了搖頭,隨即俯身過來,拋來個魅惑的眼波:“你想喝點什麼?甜心。”
甜心?
聞述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阻止,要了杯溫和的雞尾酒。
戚嘉澍則挑眉,沉默片刻后,點了杯度數很高的烈酒。
這也是雪具店老板推薦的,說是一杯下去,整個人都會飄起來,比滑雪還爽,他也想試試。
“西蒙,給這位英俊先生調酒。”貝蒂說著,轉身倒了杯朗酒,放在戚嘉澍面前。意味深長的視線在他們之間流轉著,對戚嘉澍說:“親愛,你男朋友很帥哦。”
“墜入愛河的年輕人啊。”貝蒂笑容明艷,當著聞述的面,毫不避諱地說:“不過我要告訴你,越是好看的男人,實際上就越壞。
”
戚嘉澍似笑非笑:“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貝蒂眨了眨眼,“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你身上,你沒有注意到嗎?”
戚嘉澍心臟漏跳了半拍,下意識側臉看向聞述,見他也正看著自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戚嘉澍抿了口酒,辛辣的酒味在舌尖泛濫開,他微微皺了下眉,“嗯?”
那杯烈酒他只抿了一口,就被換到了聞述面前,取而代之的是聞述點的那杯果味濃郁的雞尾酒。
“你這種不諳世事的甜心,他們會用美麗的皮囊誘惑你、欺騙你,讓你付出一切,最后一無所有。”貝蒂說。
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戚嘉澍故作嚴肅地問:“難道我就不是好看的男人?”
貝蒂哈哈大笑:“你是甜心!”
戚嘉澍發現這里還有桌球,不過三張桌子前都圍滿了人,貝蒂注意到他的視線,涂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他臉上點了點,笑著說:“如果你想玩的話,明天這個時間過來,我專門給你留一張桌子。”
“真的嗎?”
“嗯哼!”
戚嘉澍唇角揚起:“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們沒有在俱樂部呆太久,出來的時候,戚嘉澍鄭重地問聞述:“我長得有那麼幼稚嗎?”
不光被質疑年齡,買杯酒的功夫,他被叫了三次爸爸,五次親愛的。
聞述唇角笑意一閃即逝,避重就輕地說:“西方人對亞洲人的長相年齡不敏感,就像我們也對他們臉盲一樣。”
以嚴格的目光來看,戚嘉澍并不是娃娃臉,但是當他放松時,五官有種精致的狠戾,看起來單純無害,很有欺騙性,純情人設之所以能立這麼久,也是因著這個原因。
直到現在,即便他演過反派,也演過人格分裂的變態,他之前的一大波粉絲認為他就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清純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