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個親人對他來說太遙遠了，看到這個備注稱呼，戚嘉澍手指微蜷，以至于他到現在都還不太習慣。

打開微信一看，備注是“媽”，是戚莞給他發的，也就是他這個身體的母親可能他上輩子就是孤兒。

他抿了下唇，打字：可以，有什麼事嗎？

聊天頁面最上方顯示輸入中，但遲遲可以消息發過來，等了大概兩分鐘，才收到消息。

媽：我這邊都挺好的，你們呢？

他指尖微頓，回：可以，就是想你了。

媽：我們也挺好的。

又過了會兒，戚莞問：小澍，媽媽能看看你嗎？

好像到這里，母子間又可以什麼話題了，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補回來的，何況戚嘉澍確實也不是原主了，那麼多的親情空缺。

戚嘉澍來了之后也沒回去過，原主經很久沒回家了，便是歲月也不忍算算時間，差不多兩年了，旋即發了個視頻邀請過去。

視頻很快被通了，不點而朱的嘴唇，屏幕那頭現一張溫柔麗的臉，遠山眉杏仁眼，美得安靜又不可方物，即心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然后戚嘉澍發現，他長得和戚還挺像。

可惜他忘記自己的媽媽長什麼樣了，只依稀記得她也很美，笑起來很柔，說話的聲音總是溫溫和和的。

戚莞看起來有些緊張，應該是看到了他頸上的吻痕，理了理鬢邊的發絲，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小澍。”

戚嘉澍呼吸微滯，“……媽。”

比起一開始，這個稱呼順口了許多，可以那麼難說出口了。

“哎。”戚莞點點頭，“快了，剛洗完澡。”

“這麼晚還不睡啊？”戚嘉澍說，但很快又若無其事地轉開：“你呢，身體好些了嗎？”戚莞有先天的心臟病，好在手術很成功，之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戚嘉澍下意識拉了拉衣領，他點開右上角自己這邊的鏡頭，白皙皮膚上的紅痕在燈光下一照，確實挺明顯。

戚莞笑起來，“好些了。”

隨即她應該是看到了什麼，視線在戚嘉澍頸間微頓，“最近忙不忙啊？”

但既然戚莞沒說什麼，他也就當她沒看到，想起他還有個繼父和妹妹，語氣自然地回：“有點忙，但還好。”

周婧容叮囑了他幾句，讓他好好吃飯注意休息，不要累壞了身體。

“我在跟你哥視頻。”戚莞笑著說，“正好你來了，跟你哥打個招呼。”

戚嘉澍說好，便也問：“周叔叔和婧容怎麼樣？”

“他們都挺好的。”戚莞剛說完，有道女聲響了起來，“媽，我的耳機你看到了嗎？”

戚莞回頭跟她說話，聲音溫溫和和：“我給你收起來了，你這孩子，丟三落四的。”

“你在跟誰說話？放在了茶幾的抽屜里。”周婧容又問，隨即走了過來，相對來說，她身上還穿著校服，但因為角度問題，而是她本身就長這樣，看不到臉。

戚嘉澍挑了下眉，緊接著周婧容的臉現在了屏幕那頭。她就可以那麼像戚莞了，眉眼間有股淡淡的疏離，不是她故意對人冷淡，戚嘉澍從她的表情里分析出，就是常說的清冷掛。

“哥。”周婧容喚道，然后就安靜了下來。

戚嘉澍應了聲，為了不讓氣氛尷尬，語氣自然地問了她一些學習方面的問題。

周婧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原主從來可以問過她這類問題，大概是兄妹倆之間關系很淡。

短暫地意外后，周婧容一一答了，她嗓音也涼涼的，但并可以敷衍。

沒多久，他的繼父周獻也來了。

周獻是個中學語文老師，生得儒雅斯文，說話不緊不慢的，兩人都是性情溫和的人，跟語文老師講課一樣。

一個普通的視頻電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家庭遠程聚會。戚莞還問他今年會不會回去過年，這樣一來就得提前安排好工作，他會更加忙碌。

在原主的記憶里，周獻和戚莞夫妻感情挺好的，按理說即便不是親生的，氣氛竟意外地不錯也不應該對原主這麼忽視，這也是他覺得不合理的地方。

可能就是黑粉為了讓他更慘，既然原主是黑粉照著他捏的，他答應了，所以故意這樣設定的吧。

掛斷視頻的時候，戚嘉澍心情挺復雜的。

他似乎有家人了，不再是孤兒了，但這家人好像又不完全是他的。

但他不得不這樣去想，那麼在他來這邊之前，這里的世界也是存在的嗎？就像平行空間一樣，人都是活生生的。

還是因為他來了之后，這里才變成了一個世界，人物才真的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

雖然第二種想法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在原文的時間線里，原主現在應該在精神病院，并且很快就要下線了。他的到來導致原定的情節發生了偏離，那麼在他的那個世界里，小說里的內容會因此而改變嗎？

為什麼聞述會和那個人一模一樣？還是聞述本來就是那個人，只是他沒了記憶而已。

可是現在的一切都和原文不一樣了，就像蝴蝶效應？戚嘉澍微低下頭，眉心微蹙著，可這樣一來，又怎麼解釋聞述的存在呢？還是他來了之后才自動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