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起來了。”戚嘉澍怔愣地說。

蔚新卓不明所以：“啊？”

戚嘉澍看著蔚新卓的臉，他和聞述是表兄弟，但長得確實很像，眼睛是圓圓的杏仁型，看起來總是很天真單純，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已經和原來的他完全一樣了。

蔚新卓被他直勾勾神看得莫名其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七？”他記得他問小七喜歡的人是誰，然后小七就變成這樣了，總不能是忘了喜歡的人是誰吧？

蔚新卓反應過來，戚嘉澍為了幫他，這兩天都沒怎麼睡覺，頓時就有點不好意思。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那你早點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嗯。”

戚嘉澍回了客房，洗完澡后，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除了臉頰那顆小痣以外，他忽然又后知后覺，聞述也和剛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似乎更像那個人了。但他明明記得，剛來的時候，這張臉明明不是這樣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能夠分清楚，現在卻越來越沒法將聞述和那個人區分開。或者他是腦部記憶功能區病變，或者是精神受到嚴重創傷，再或者是老年癡呆和癲癇……

聞述是他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他不記得我？戚嘉澍張了張嘴，有個名字呼之欲出，但很快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看我們連名字都很配，做我男朋友吧，保你不吃虧不上當。”

他搖了搖頭，他現在只要一想，腦海里的就是聞述的臉。

他記得很清楚，他原本想去一座歐洲海島小鎮，但飛機失事了，接著他再睜眼，就已經來到了這邊。

跳起來一堆五花八門的網頁，有說是因為腦部受創，首先排除老年癡呆和癲癇，至于腦部受創，他的頭并可以受過什麼傷，唯一的可能是那次空難……

至于精神創傷，那些是在他小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并且都發生在認識那個人之前。到底是那人就和聞述長得一模一樣，還是他看到了聞述之后，才潛意識地腦補出了那人的模樣？

而且即便是失憶，他怎麼可能就只忘記了那人的名字呢，明明那些兩人之間的回憶他都還能想起來，那人的臉……

腦子里一直回轉著這幾個問題，他找不到答案，病急亂投醫地打開網絡瀏覽器，想了想，在搜索框輸入關鍵字——失憶。

他好陷入了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仿佛塞了一團亂麻，怎麼理理不清。他繼續看搜索到的結果，甚至還有于玄學方面的。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有歐式的小房子，又回到了之前夢見島小鎮。緊接著鐘聲傳來，像是預告個時刻的來臨，景物再次凋零，最后只剩下虛無，彩色的屋頂拱形的門窗，他站在街道央，周來人往，很快那人又出現在了人群中。

他越看越心煩，腦子里從來沒那麼亂過，干脆把手機丟開。

但這次那人主動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后微笑著問了和上次相反的問題：“我是誰？”

耳朵里又出現了尖銳的鳴叫聲，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人群再去，空中仿佛有個詭異的時鐘，時針和分針轉向不方向。

戚嘉澍呼吸一窒，再次從夢中驚醒。

在夢里，他似乎走進了一間嘈雜的小酒吧，光線很暗，五顏六色的射燈把人照得光怪陸離，像是一團團扭動的虛影。

心跳快得不正常，身上都是冷汗，身體因為虛脫而酸軟，他拿起手機一看，才凌晨3點。

與此同時，聞述睜開了眼睛。

他呼吸略有些急促，還可以夢魘中完全清醒，喧鬧的酒吧里瞬間空無一人。

身后有歌聲，他循聲回頭，卻看不清那人的臉，但不知為何，在聽到這句話時，心里有種強烈的、想要擁抱他的沖動。

于是他走了過去，可驀地人散開，聞述頓時就清醒了，可等他醒來后，夢里的一切都變得陌來，連那聲音也模糊不清。

他睡意全無地靠坐在床頭，耳畔是是自己又深又沉的呼吸聲……

---

《聲羅萬象》主打的就是直播舞臺，因此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直播事故，會有兩次彩排，一次是直播前一天，第二次是直播開始前。

戚嘉澍坐在車上，屈起食指抵了抵眉心。

“小七，沒睡好嗎？”坐他身邊的蔚新卓關心地問，“一會兒路過藥店，買點藥吧。”

戚嘉澍點點頭：“很好。”

左臨打量著戚嘉澍，見他眉頭緊皺，看起來不太舒樣子，便道：戚“嘉澍的看起來不太好，說實話我有點擔心，好在今天只是彩排，還來得及補救。”

戚嘉澍點了點頭，雖然藥對他沒什麼特別大的作用，但稍微緩解一點也好。

他睡眠一直都不好，昨晚驚醒之后就可以睡意了，一直到快天亮才稍微迷糊了一會兒。

大概四十多分鐘后，到了節目的錄制場地，工作人員將他們領了進去，首先帶到了造型間。

雖然是彩排，但為了效果起見，還是要簡單地做下妝造。

他們要唱的歌名為《青云臺》，是一首中國風快歌，原曲里就帶點京劇元素，所以他們加了戲腔和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