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看了眼聞述,隨即若無其事地翻開菜單。他其實不怎麼喜歡吃法餐,嫌麻煩,還要分前菜主菜副菜什麼的。
他點了焗蝸牛、洋蔥湯,又在侍者的推薦下點了他們這里的特色菜扇貝和油封鴨,最后來了個甜點。
聞述聽著他們的對話,淡淡地開口:“這家的牛排也很不錯。”
他從善如流地點了牛排,侍者又問他要配什麼酒,他搖頭,聞述要開車,“蘋果汁吧,謝謝。”
戚嘉澍勾了下唇角,他就知道。他當時是故意激怒聞述的,那種情況換做是他,可能反應比聞述還大。
侍者禮貌地走開了,戚嘉澍微偏著頭對聞述笑,故意道:“今天不會牛排沒吃就走了吧,聞哥?”
聞述喉結滾動了下,但表情看不出什麼,“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戚嘉澍笑著搖了搖頭,“不,這很正常。”
“你現在還覺得我是在騙你嗎?”他問,接著眨了下眼,“但那也沒辦法了,反正我現在也沒法跟你解釋。”
聞述深深地注視著他,“這不重要。”
“不重要?”戚嘉澍挑眉,似笑非笑:“那我以前能騙你,以后也一樣能騙,聞哥總不至于色令智昏吧?”
聞述沉默了會兒,“你會嗎?”
戚嘉澍沒看他,燭臺離他并不遠,抬起手就能碰到。他漫不經心地托著腮,手指靠近那明亮的火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聞述注意著他的動作,眉心微蹙,正要開口提醒,但這種微燙的觸感與將要燙傷的緊迫讓他感受到了刺激,就見他手指迅速從火焰中劃過。
戚嘉澍輕笑了聲,還真有點燙啊,再慢一點,就會燙傷皮膚。
“或許吧。”他轉向聞述,眸中笑意盈盈:“你還要繼續嗎?”
無論戚嘉澍之前怎麼樣,騙他也好,戲弄他也罷,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要以后。
不等聞述答,他的手指又靠近火焰,輕聲說:“你知道嗎?人在遇到危險或者刺激的時候,大腦里會分泌一種神經興奮劑。”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叫苯基乙胺,也就是PEA。會讓人感覺到呼吸加快、心跳加速,跟戀愛的感覺一樣。” 話落動作自然地將戚嘉澍的手翻過來,垂眸檢查戚嘉澍手指,修長白皙,還透著微粉,沒有任何燙傷的痕跡。
。”他說完,手又從燭焰上劃過,玩得不亦樂乎。
然后他的手被聞述抓住了。
他輕輕掙了掙,聞述就放開了他的手。
戚嘉澍心臟猛地一跳。
聞述的體溫還是有點低,但掌心溫暖干燥,“為什麼不?” 戚嘉澍視線跟著他落在自己手上,又抬眸跟他對視:“看來聞哥很有冒險精神。”
戚嘉澍微怔,聞述這句話簡直出乎他意料。
聞述點頭,把燭臺挪得離他遠了些,掀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你小時候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說法?” 莫名就戳中了他的笑點,遂低下頭,低聲笑了起來。
剛才發生的事太自然了,自然到就像對面的人不是聞述,而是那個人。
“聞述。”
“嗯?”
戚嘉澍坐正了些,“愿聞其詳。”
“我一向很有冒險精神。”聞述還是面無表情地說出來的,十足的冷幽默, 侍者開始上菜了,他還在笑,一抬頭看見聞述,那人一臉淡然,就更好笑了。
聞述耐心地等他笑完,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洗手。
戚嘉澍下意識就洗了手。
戚嘉澍注視著他,很認真地問:“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仔細地回想,和聞述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大半年。拍《黑金》的時候他們住在一個院子里,戲中喬海和解東渠也有些親近的相處,更不要說在之后,他們也不過見了幾面,認真算的話,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實際上在戲外他們接觸的并不是很多,他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他心里數了下,驀地發現這兩個月他們見的其實還算多,尤其是上個月,他們見了三次,那就再加一個巴掌。
旋即又想起來,上個月見的三次,每在接吻。
第一次是在晚宴上,衛生間里的那個強吻。第二次是他受傷在醫院,聞述來看他。第三次則是他的生日,他們兩有點失控,聞述居然還出乎他意料地表了白。想照顧他對他好。上一次攤牌的時候,比起憤怒,他更多的是不甘,還有一點難過,在那之后的晚宴上,他沖動了,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短短一個月,進度突飛猛進,聞述總不至于是吻了下他,就喜歡上了吧?
四目相對,聞述鳳眸深邃,沉默片刻后,說:“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聞述了然地挑了下眉,那就是突然情緒上頭了?有種說法是一見鐘情,到了快要讓他控制不住的程度。
就像李蕓說的那樣,他從遇見聞述開始,做了很多他以前不會做的事,但他并不認為自己對聞述是一見鐘情。莫名地,就好像他對這的喜歡,他會下意識地去關注澍,不喜歡他跟別人親近,比如在學生時代,男女生間只不過稍微有了點互動,甚至并不算親密,但若是被其他同學發現了,出于好玩或者其他原因,已經壓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