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走過來,在喻錦面前站定腳步。
喻錦手里把玩著白蘭地的酒杯,笑了笑,說道:“你這麼站在我面前,會讓我誤會你是來找我的。”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需要告訴你理由?”喻錦冷笑一聲,說道。
趙清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想起上次在網上趁亂抹黑喻錦,結果被人警告要他立即去澄清,否則要他在這個娛樂圈里混不下去。
趙清不知道喻錦背后站的是誰,但這不妨礙他看不起喻錦。
尤其看到喻錦這張臉,他就更是不屑。
不就是靠著一張臉勾引了某個金主,才能這樣囂張,還能開著超級跑車到處逍遙。
趙清嘲諷道:“你確實不需要告訴我理由,我來這邊也只不過是忙里偷閑喝點酒,畢竟過段時間電影就要開機了,到時候就忙了。”
“哦,原來是接到片約了。這次沒試鏡?”
趙清臉色一白。
他想起了《退路》這部電影的試鏡。
喻錦放下酒杯,往前走了兩步,他的臉幾乎要貼上趙清的臉,在他耳邊說道:“趙清,你相不相信,你很快就又會閑下來了。”
“什麼意思?!”
喻錦勾唇一笑,他的臉長得精致,笑起來更是好看,但看在趙清眼里,卻猶如洪水猛獸。
他用力將喻錦推到吧臺上,喻錦的后背被吧臺上的木頭磕的生疼,臉色也冷了下來。
“也沒什麼意思,我也只不過是忙中偷閑,和你打個嘴仗罷了。”
秦陽過來接喻錦,喻錦離開前,對趙清說了句:“人在做天在看,你曾經做過的事情,總有一天會以應該有的形式回報給你。”
趙清臉色更加慘白。
他害了喻進,這是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喻錦一整天都在家里,楊徹已經把劇本發給他了,他粗略看了眼,更加確定了這次接這部戲接對了。
這部戲講的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因為性向問題一直很苦悶,身邊沒有同類,他找不到出口。一次偶然的機會走進一家酒吧,認識了一位三十六歲的男人,從此開始了兩人糾葛三年的故事。
劇中,這個三十六歲的男人是個事業有成的社會成功人士,有一個正在處的對象,但他是個同性戀。他把這個秘密一直深藏于心,直到在這家酒吧遇到了這個十九歲的少年。
兩人第一次見面就猶如**,少年被男人身上的精英氣場與成熟魅力深深吸引,而男人被少年的純真誘惑,在酒吧擁擠的人群中,兩人隔空相望,就仿佛穿梭了千年,終于等到了彼此。
但兩人只能暗地里見面。
在人前,他們表現的就像是個陌生人。
他們壓抑著,瘋狂著,偏執著,在深夜里緊緊相擁,在白日里如陌路行人。
喻錦喜歡這部戲。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也知道他們這種人的痛苦。
很多人為了事業,為了家人,為了很多很多聽起來很正義的原因,放棄了自己所愛。
而他,愛上了沈巖。
比同性戀更痛苦,更悲傷,更絕望。
他和沈巖,是兄弟,即使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弟。
他們之間只能有親情。
喻錦在想,這部戲,他接真是太合適不過。戲中少年的掙扎和痛苦,和他現在的情況,何其相似。
沈巖晚上八點多才回來。
再客廳里沒有見到喻錦,沈巖問了句:“劉伯,小錦呢?他回來了沒有?”
“小少爺今天下午一直在家里,剛才回房間里。”
沈巖點點頭,朝樓上走去。
他走到喻錦的房門口,見房門下面的細縫里露出點點燈光。
沈巖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反應。
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沈巖心里一緊,按住門把手,打開門。
他推門而入,口中喊著:“小錦,小錦。”
他生怕喻錦出了事。
此時,喻錦恰好從浴室出來,身上穿著浴袍。
見沈巖進來,喻錦往后退了兩步,說道:“剛才是你敲門?”他以為是沈明德和喻文欣來他房間找他。
“對,你在洗澡?”難怪沒有聽到回應。
喻錦轉身朝房間里面走去,說道:“我要睡了,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合上。”
沈巖走過來,笑道:“怎麼一見我就要把我趕出去,我們今天一天都沒說話了,哥哥想跟你聊聊。”
喻錦一邊拿毛巾擦頭發,一邊說道:“我困了。”
沈巖聽出他聲音里的異樣,皺了皺眉,說道:“是不是發生不開心的事情了?說出來,哥哥給你解決。”
喻錦的手一頓,隨后說道:“沒有。”
沈巖不信,他覺得今晚的喻錦怪怪的,不怎麼正眼看他。
沈巖走過去,走到他前面,正要開口說話,突然間,他的眼神一變。
他身上的氣場頓時明顯起來。
喻錦也感覺到了,但他心情不佳,也沒心思去想沈巖怎麼突然就沉下了臉。
但下一刻,沈巖扣住了他的手腕。
喻錦瞪大眼睛,說道:“你做什麼?!”
“這是……這是誰弄得?!”
沈巖盡量放平了語氣,但依舊掩蓋不了他聲音中的憤怒。
喻錦不明所以,說道:“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這是誰弄的!是誰!”沈巖抬高了聲音。
他的手很用力,緊緊地扣著喻錦的手腕,神情如即將暴走的野獸,陰狠,暴戾,帶著毀滅一切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