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錦不知道站在門外的沈巖是不是跟他一樣,在這四月天的凌晨里,因為某種莫名的感情,臉紅心跳,手心出汗。
門外,沈巖終于抬腳走了。
喻錦雙腿一軟,靠在了墻上。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燥熱。
一年多的時間了,喻錦第一次有這種強烈的沖動。
毫無緣由,就是隔著一扇門,靜靜地感受著沈巖如他一樣,站在門外,看向門內。
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卻讓他的欲_望如洪水般洶涌而至。
喻錦靠在墻上,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說道,沈巖是他的哥哥,是哥哥,唯一的哥哥。
但他的心底有另外一個聲音,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焦躁不堪,情潮涌動。
躁動與欲_望雙面夾擊,讓他幾乎站不住身。
靜靜地靠在墻上許久,喻錦終于邁開步子,扶著墻壁走進浴室。
他不敢打開水龍頭,他害怕只要他一打開水龍頭,沈巖就會聽到這里的聲音,他的秘密也會如水龍頭里的水一樣,毫無保留地傾瀉出來。
他唯有靠著意念,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他的手卻像是脫離了他的大腦控制……
手心里灼熱的觸感讓喻錦驚醒,他匆匆地收回手,抽了濕紙巾一遍一遍地擦拭手心,仿佛這樣就可以抹去剛才他的情不自禁。
21.第21章
身上那股無處安放的燥熱已經冷卻下來,喻錦雙手撐在洗漱臺上,抬頭望向鏡中的自己。
鏡子上方有一盞暖色的燈,讓整個浴室顯得暖洋洋的。
但喻錦卻身心俱冷。
他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渴望。
那是對沈巖的渴望。
他不知從幾時起,竟對沈巖有了如此深的牽掛與渴望。
他分不清這究竟是因為禁欲太久,還是因為他動了心。
對著鏡子看了許久也沒能理出個頭緒,喻錦終于放棄去想這個問題。他潑了把涼水在臉上,將洗漱臺上的濕紙巾揉成一團,扔進一旁的垃圾簍。
他在想,或許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等到天亮的時候,等到太陽升起光亮灑滿大地的時候,他這藏在暗處的、見不得光的心思或許就沒了。
天亮,清晨。
喻錦起來后,先是坐在床上待了一會兒,等到覺得自己確實沒有昨晚的沖動與欲-望了,他才起身,下樓。
樓下客廳里,沈巖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報紙。
喻錦微微一愣,他以為沈巖會和前幾天一樣很早就去公司。
聽到喻錦下樓的腳步聲,沈巖收起報紙,抬頭看過來。
然后他皺起眉頭。
“昨晚沒睡好?怎麼臉色這麼憔悴?”
做了一晚上的夢,而且都是讓他驚醒的夢,能睡好才怪。喻錦心里說道,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昨晚咖啡喝的多,睡得晚。”
“幾點睡得?”
喻錦看了過去,沈巖面色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何異樣。
喻錦在想,如果讓沈巖知道昨晚他在門內,隔著門,感受著他在門外,沈巖這平靜如水的面容,能否有一絲裂痕。
“十一點多睡得,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喻錦撒了個謊,說道。
“十二點半左右。”沈巖說道。
喻錦慢慢地握緊手,他在等沈巖會不會說昨晚在他門外站了許久的事。
“我本來想進去看看你有沒有睡著,有沒有踢被子。
”沈巖笑了笑,說道,“可我不想唱搖籃曲,就沒進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喻錦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他以為沈巖不會提這事。
他以為沈巖站在他門口不進去,是跟他一樣,在凌晨的那個點,對門那一邊的人產生了無法言說的欲-望,不敢進去。
但沈巖說他是不想唱搖籃曲,沈巖站在他門口,是擔心他沒有睡好。
是的,喻錦記起來上次他喝了點酒,沈巖擔心他睡不著,進他房間去看了,被他知道后,打趣要他唱搖籃曲。
原來是這樣。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在四月天的凌晨十二點半,因為說不出的情-潮與欲-望,而輾轉難眠。
“小錦,不舒服嗎?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見喻錦臉色不佳,沈巖擔心地問道。
喻錦笑了笑,他站起身,說道:“哥,我昨晚沒睡好,想去補個覺。”
“先把早飯吃了,再去補覺。”
劉伯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喻錦喝了一杯牛奶,吃了片面包,就上樓了。
他的身后,沈巖的眸色深了幾分。
但喻錦背對著沈巖,看不到沈巖的面色變化,更沒有察覺到沈巖整個人松了口氣。
回到房間,喻錦靠在門上,他仰頭望著頭頂的壁燈,燈光很柔和,但他的眼睛卻酸澀的厲害。
喻錦抬手蓋住眼睛。
一場來得突然卻來勢洶洶的莫名感情,其實就這樣默默地結束也好。
他永遠不會失去沈巖。
只要他能將這份感情藏在心里不說出來,他就會是沈巖最寵愛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晚上十點多鐘,喻錦靠在沙發上玩電腦,他的手機響了。
是辛荔打來的電話。
“喻錦,你在家嗎?”
“在呢。”喻錦把壓在腿上的電腦放到一旁,他聽著辛荔的聲音中帶點哭意,便問道,“你……在哪?”
“你能出來一下嗎?”
喻錦有些好奇,跟辛荔相處的時間里,辛荔是一個非常大方知趣的女孩子,懂得察言觀色,會體諒人,在劇組的人緣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