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巖并沒有把喻錦那些幼稚的敵意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喻錦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而小孩子鬧脾氣,再正常不過。
他頭疼的是,這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不知何時竟學會了喝酒鬧事夜夜笙歌,把身體搞得虛弱不堪。
穿著非主流的衣服,頭發顏色兩個月就換一次,紅橙黃綠青藍紫,像是要齊集七色彩虹,但就是不肯染成正常的黑色。每一種顏色都讓他恨不得抓著喻錦的腦袋,親自給他把顏色染回來。
突然看到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褲子,留著黑色的短碎發,看上去干凈利落簡單帥氣的喻錦,沈巖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乖巧的弟弟了。
沈巖放下報紙,站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喻錦已經想好了要如何面對沈巖。
他不準備繼續這個身體原主人那糟糕的性格,他要做真正的自己。
看到沈巖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喻錦抿了抿唇,說道:“昨晚我去喝酒了,喝醉了沒有聽到手機響。”
沈巖更加驚奇。
他已經記不得喻錦有多久沒有這樣正常跟他說話了。
似乎從爸媽去了國外開始,喻錦就從來不正眼看他,每次看他的時候,眼里都透著一股蔑視的態度。
沈巖知道喻錦是在憎恨他掌握了沈家的財政大權。
“我回房間了。”喻錦扔下一句話,就進了二樓自己的臥室。
留下沈巖在客廳里。
管家劉伯走過來,輕聲問道:“大少爺,剛才是小少爺嗎?”
沈巖回頭看他,點了點頭。
劉伯激動不已,說道:“小少爺的頭發染成黑色了!白襯衫!小少爺穿的是白襯衫!”
沈巖的心情也頗激動,但他向來善于控制情緒,見劉伯激動的不能自已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不要在小錦面前這麼激動。”
“我知道,不能刺激到小少爺,不然他又要去染頭發了!我要跟老爺夫人說說,小少爺他終于不穿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了!”
喻錦回到房間,關上門,靠在門后輕輕地舒了口氣。
他壓下心頭復雜的情緒,打開電腦詳細查詢胡子恒為他辦追思會的事情。
追思會定在后天上午九點,在西南城郊處,參加追思會的人目前還沒有透露出來。
屏幕上,胡子恒一臉哀容形色憔悴,看上去悲傷過度,他的身邊站著趙清,也是一副傷心的模樣。
喻錦冷笑。
誰能想到這樣兩個讓他付出過真心的人,竟會害他至死呢。
而把他害死后,還要借著他的名聲,來博得大眾的眼球,博取粉絲的同情。
喻錦合上了電腦。
這一次,他要讓這兩人把欠他的,加倍還回來。
喻錦休息了一會兒,打量起臥室。
這是一間裝潢超級豪華的臥房,正對著大床的墻壁上是一面幾乎有半個墻壁大的電視播放屏,落地窗前擺放著一架施坦威三角鋼琴。。
喻錦上輩子出演過一名鋼琴師,為了演好這個角色,他去琴行苦練了大半年的鋼琴,終于能彈出幾首像樣的曲子,但熟練程度也僅僅只是能彈而已。
他的手很粗糙,教他鋼琴的老師說,他的手不適合彈鋼琴。
喻錦抬起手看了眼,這雙手和他上輩子的手完全不同,修長白皙,指尖圓潤,指節靈活,用曾經那個鋼琴老師的話來說就是,這是一雙天生用來彈鋼琴的手。
可惜的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對鋼琴并沒有多大的興趣,當初學的時候也是抱著應付的心態,白白浪費了這雙手和這架昂貴的鋼琴。
喻錦打開鋼琴蓋,在鋼琴前坐下。
他閉上眼睛,將這個身體中的鋼琴技能調出來,然后回憶上輩子學過的技能,將兩者融合在一起,抬手,放在琴鍵上,彈了一首舒緩的曲子。
彈奏的時候,喻錦感慨,雖然這個身體不學無術,但這雙手真是天生適合彈鋼琴的。
韌性與靈活度都完爆他曾經的那雙手。
樓下的客廳里,沈巖一臉震驚,表情就跟打開新世界大門一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二樓喻錦的臥室。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聽過喻錦彈鋼琴了,印象中喻錦彈鋼琴遙遠的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舒緩輕柔的曲調,和他那個寶貝弟弟的性子格格不入。
沈巖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朝二樓走去。
他走上旋轉樓梯,一步一步走到喻錦的房間門前。
恰好鋼琴曲畢。
房間里,喻錦手機鈴聲響起。
是李茂打來的電話。
喻錦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明明看不起他,卻還要一次次地邀他出去,無非是為了找個更差的墊底。
喻錦接了電話,既然接收了這個身體,他得為原來的身體主人出一口氣。
“喻錦,今晚七點,老地方見。”李茂得意地說道,“聽他們說,那兒今晚會推出一檔新節目,激情火爆,我們哥幾個商量著今晚來個不醉不歸。”
“我以后都不會過去了。”喻錦冷森森地說道。
“哎,我跟你說,七點……什麼?你不去?!”李茂篤定喻錦一定會跟以前那樣只要他一個電話就會答應,正說著順嘴,突然反應過來,喻錦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