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在周圍人雜七雜八的話語中知道了大概事情經過,他面色頗為蒼白,眼神帶著驚恐,看起來柔弱非常,指尖忍不住揪了一下衣角。
不少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忽然不忍,默默閉上了逼問的嘴巴。
此時一個青年跌跌撞撞的跑到花神屋面前大叫了起來:“花神!我爹出事了!”
是那個許愿希望自己父親身體變好的人,他白天還說了句我爹本來常年臥病在床,昨天許過愿今天就能下床逛街了呢。
“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老爺爺趕緊問道。
那青年眼睛通紅:“我爹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回到屋子里沒多久忽然就不行了,我當時在外面喊了好幾聲沒聽見答應,進屋一看,他躺在地上,眼睛瞪的很大,我……”
青年也聽說了小蕓和阿民的事,本來內心就有些怕,但看著親爹能走能吃的樣子,還挺慶幸的,結果便發生這種事。
“都是因為許愿,我爹要是繼續躺床上也不至于忽然死了,我就想問一下為什麼會這樣?我爹為什麼會死?”那青年狠狠的盯著蘇淺,把這一切都怪罪到了他身上。
后者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聞言突然被嚇的渾身抖了一瞬,眼睛立馬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淺的臉蛋特別白,眼尾下彎的樣子顯得十分無辜,整個人可憐兮兮的,周圍人看到這一幕忽然安靜了一瞬,有種想把他好好抱在懷中安撫的沖動。
這時他只能示弱,蘇淺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這張臉就是最好的保護罩。
“不是……”老爺爺憂慮的看了蘇淺一眼,出聲道:“他是花神,又不是真正的神,幾許你們不認識嗎?他不可能有害人的心思。”
青年悲從中來,非常不想聽人勸阻:“我是認識花幾許,他被神婆養的很成功,讓愿望非常靈,可是我爹怎麼會死?這就是愿望靈驗的代價嗎!”
“還有我的小蕓,就算要代價,她憑什麼付出生命?愿望不是她許的,要代價為什麼不去找小江?”
“我家阿民更無辜,我就他一個兒子!卻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愿望是小江許的,要死也是他去死!”
小江低著頭站在原地幾乎成了化石,一句話都不敢說,周圍再次亂糟糟起來,蘇淺眼角晶瑩的淚水忍不住慢慢滴落,順著臉頰流淌到下巴。
一直盯著他的居民都呆了,他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居然可以哭的這麼好看。
真漂亮啊……
那個親爹死去的青年依然滿眼傷心的盯著蘇淺,可看著看著,又忍不住撇開了眼睛。
幾經掙扎,他忍不住內心想到,這確實不能怪花幾許,爺爺說的對,他不是真正的神……
除了小蕓和阿民的父母,他們年紀大了,本就刁蠻,視覺的沖擊實在抵不過喪失親子的沉痛,再者他們多數在哭鬧,并沒有怎麼看花幾許,就一直鼓動著大家討說法。
[陸神呢?你媳婦兒被欺負了!淺淺好可憐啊。]
[淺淺都哭了,我有點受不了,想抱抱。]
[這種事怎麼能怪淺淺呢?自己瞎許愿。]
[陸神!陸神你快出來啊!趕緊親一下淺淺安慰安慰!實在不行放我進去安慰啊!]
……
仿佛像是聽到了直播間眾人的吶喊一樣,周圍忽然被一陣黑屋籠罩了起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便聽見幾聲刺耳的尖叫。
下一刻黑屋散去,地上多了四具干癟的尸體,是小蕓和阿民的父母。
“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這時才開始彌漫,以那四具尸體為中心,眾人紛紛遠離。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們怎麼會死?好好的忽然變成這樣!”
“一定是得罪了花神,剛才他們在怪罪花神!”
“那為什麼阿強沒事?他不也……”
阿強就是那個青年,他此時也嚇傻了,這是……花神的手筆?
眾人再次將目光移向蘇淺,結果后者比他們反應還大,滿眼恐懼,捂著嘴巴哭的都崩潰了,泣不成聲道:“我不要做花神了,爺爺我不要做花神了我想出去嗚嗚……”
“說什麼傻話!你就給我好好在這兒呆著!”老爺爺忽然厲聲了起來:“花神發怒了,你這個時候不想做花神是大不敬,你也想死嗎!”
這不是威脅,反而是提醒,周圍其他人聞言忽然為蘇淺捏了把汗,發生這種事,花神本人肯定更害怕吧?
“可是花神不是神嗎?為什麼會死人?”有游客出聲問道。
周圍圍觀的游客本來一直都不信邪,對于死人的事甚至想怎麼還沒警察處理?可剛才當面死了四個人,簡直顛覆了他們的三觀,所以才有此一問。
但沒人能給出答案。
“從現在開始,不準有任何人說花神半句不是!還有……許愿活動取消,大家不要再許愿了,幾許你……你就好好在花神屋待著,三天還沒到,不準出來知道嗎?”老爺爺開口說。
蘇淺雖然哭的很慘,但聲音卻非常小,有種隱忍顫抖的感覺,更顯得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