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了一下地板,晏風調低空調,連人帶椅子到了陸聞州旁邊。
踹了他一下,“你為什麼一開始認出我的時候不和我說?”
想到他被蒙在鼓里一個星期,連晏杳都沒提醒他,晏風就覺得郁悶,明明他和陸聞州那麼好。
這種感覺很糟糕,只有他一個人忘了一樣。
陸聞州瞄一眼晏風縮回去的腳,抬眼看著他,“換了個名字,正好重新認識一下。”
不解地問了句,晏風趴在椅背上,被物理打擊得腦子發懵,“啊?”
“青陽高中三年級1班陸聞州,身高一米八四,體重74公斤,小有存款,成績上學期聯考市第一,總分七百二十四。”
過了變聲期的alpha聲線低沉,語調近乎溫柔,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落在晏風心上。
混沌的思緒隨著話音落定,逐漸變得明晰。
晏風心情忽然變得不錯,看向陸聞州的眼神變得明亮。
“青陽高中二年級9班晏風,身高一米八,體重70公斤,存款為五位數,上學期市聯考前二十,不過地理滿分。”
“請多指教。”
晏風朝陸聞州伸出手,勾起唇角,“陸聞州學長。”
被戲弄了那麼多次,他回敬一次,不過分吧?
陸聞州覺得,晏風這是在不知死活的挑釁。
真以為,他不會動手?
握住晏風伸出的手,修長的手指撩著陸聞州腦中那根弦,幾乎沒有猶豫,一把把人拽下來。
“喂,你搞什麼!”
猝不及防被
拖下椅子,晏風慌亂喊了幾聲,人直接撲到陸聞州懷里。
晏風:靠,怎麼忘了陸聞州這家伙根本不是小時候的悶葫蘆了。
陸聞州:又沒味了?
握住晏風手臂,陸聞州好奇問,“剛才梔子味從哪里來的?你——”
“是書簽!我媽之前買的,放在我書里了。”
晏風仰起身,發現自己被陸聞州困在雙臂中間,懊惱蹙眉,“你這麼在意我有沒有信息素?”
“想知道你是什麼味的而已,沒有也沒事,人是我的就行。”
晏風:陸聞州這幾年怎麼越來越不要臉?
偏過頭不想搭理他,晏風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卷子,眉頭更緊——這家伙做題都不勾重要信息?
心梗得閉了閉眼,“起來,時間差不多,要去你家了。”
陸聞州低頭湊到晏風頸側,聲音忽然很輕,“謝謝你還記得我。”
呼吸撲在耳側,晏風渾身僵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心口發脹,有什麼東西快要破土而出。
他一點也不喜歡陸聞州這樣,比之前囂張的樣子還要沒辦法接受。
抬手摸了一下陸聞州的后腦,指尖輕撫著他的發尾,“我,一直都記得。”
“崽,試試看?”
“什麼試試看?”
“試試和我談戀愛,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不會親你不會抱你,就——你當我是小時候那樣。”
晏風翻白眼,剛才那一絲絲的曖昧瞬間散盡。
“不行,讓我看著你這張臉去想小時候,我有點出戲。”
陸聞州失笑,松了手,起身朝晏風伸出手,“好了,不跟你鬧,你又不討厭我,也不知道在嘴硬什麼。”
“你閉嘴。”
晏風拍開陸聞州的手,自己站起來,瞄了一眼卷子。
算了,什麼卷子,回來再弄好了,再不濟,還有明天晚自習可以做。
已經走到門口的陸聞州,回頭看著他,“還在糾結你那個卷子?”
“恩……沒有的事。”
又嘴硬。
陸聞州無奈搖頭,習慣了晏風的口是心非。
他家小朋友,什麼時候不口是心非才奇怪。
晚飯的時候,陸媛對晏風和晏杳很照顧,幾乎忘了陸聞州才是自己的親兒子,連眼神都沒分給陸聞州。
直到晚飯結束,兄妹倆被
留下,坐了好一會兒,晏風覺得陸媛實在太過熱情,一看時間,都快十點,借口要做作業,拎著晏杳一塊回了家。
晏杳對自家哥哥這種逃避的行為,極為不恥。
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晏杳看一眼晏風,“哥,你以前不是挺黏州哥的嗎?你現在這樣子,好像是怕貓的老鼠。”
晏風:“……”
算了,不和小丫頭計較。
拿了一瓶可樂和薯片,晏風邊往樓上走邊問,“你下午沒有和陸阿姨瞎說什麼吧?”
“我又不是傻瓜,什麼都說,好了好了,你快去看你的比賽,我要和柚子開視頻去了,國慶我們約好了一起看演唱會。”
看演唱會嗎?
晏風忽然想起,剛才他走的時候,陸聞州似乎也說了演唱會的事,十月二號有一場演唱會,票早賣完了。
不用想,晏杳肯定是從柚子那里買的票,陸聞州怎麼會有票?
怎麼又想起陸聞州了。
晏風無奈搖搖頭,拿著東西幾步回到房間,把東西放在小桌子上,干勁十足開始寫作業。
先寫完三張,剩下的三張明天搞定。
蟬鳴聲早就聽不見,關掉房間里的空調,窗外的風一陣一陣吹來,晏風額前的碎發被吹起,手壓著卷子,筆尖飛快填滿答題區。
一陣若有似無的梔子香飄進鼻腔,像是在提醒晏風下午發生的事。
陸聞州說,要不要和他試試看談戀愛。
晏風抬起眼看向窗外,正好能看到對面陸聞州家,二樓的房間是暗著的。
低頭看一眼桌上的卷子,晏風停下筆,不知怎麼,突然沒了做作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