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清鳴點點頭,他問道,“瀾叔,晏鋒他們大約什麼時候會到?”
瀾蒼沉思一會,“不出意外,明天下午。”
晏清鳴的眼神若有所思。
晏鋒的妻子在從青城的監獄出來之后沒多久就重病去世了,晏鋒和晏焚備受打擊,曾好一陣子萎靡不振。
沒了以前的底蘊,痛失那麼多的手下,再加上有齊肖霖的打壓,他們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卑微討好瀾蒼,東山再起的極為艱難,如今根本不足以為懼。
走神間,車子已經在城堡下停住。
城堡看上去頗有年頭,且距離市區極遠,幾乎是在山林里,有樹木層層遮掩,任誰想要查到這里,都要廢一番功夫。
晏清鳴下了車,抬眸看著眼前的房子,無論看到幾次,都忍不住驚嘆。
這房子算是老古董了,當年工匠的手藝絕非現在這些能夠比擬的。
他來這里的次數極少,瀾蒼的住處很忌諱被人知道,能有資格來這里的,只有幾個心腹而已。
瀾蒼帶著他往里面走,一邊解釋道,“這房子可有年頭了,我家祖上,很多輩都是在這里,以前是官員,后來慢慢轉到如今的生意上,人丁也越來越稀少,也越來越分散,愿意留在這里的,如今,就只剩我一個。”
“幸虧你來了,不然,這里只有我和幾個傭人,每日悶得很。”
“我讓人收拾了一下客房,你看看滿不滿意,不舒心的話,明天跟管家說一聲,他會給你重新布置。”
晏清鳴搖搖頭,“我不挑。”
他有個地方就能住。
瀾蒼點點頭,對他說道,“早些休息。”
言罷,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
晏清鳴收回視線,來到瀾蒼給他安排的房間,推開門。
臥室里面的一切并沒有過分討好的華麗,但一切都是按照他喜歡所布置的,看上去極為舒心。
他從來沒主動說過自己喜歡的是什麼,但瀾蒼觀察入微。
瀾蒼這幾年來沒對他有過太親昵逾越的舉動,處處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圍內做到最好,永遠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
若非他冷血冷情,估計真的會喜歡上瀾蒼也說不定,可如今,他已經不想再去體會“喜歡”這個詞了……
他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鼻尖能聞到淡淡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莫名的好聞。
晏清鳴看了一眼床頭的位置,湊近嗅了嗅,眉頭微皺。
果然,床頭的位置香味更濃。
抬手摸了摸,指尖有一絲不明顯的濕潤,顯然上面噴了東西,這香味就是這東西散發出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安神的香水,但晏清鳴已經不敢在床上睡。
瀾蒼雖然處處對他好,可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處處提防,遲早要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抱著被子來到飄窗上,躺下之后緩緩閉上眼睛。
屋子的墻壁上掛著幾副裝飾畫,其中一副里,畫著一條黑曼巴,毒蛇盤繞著身軀,一雙墨色蛇瞳在夜色下泛著詭異的光。
晏清鳴與瀾蒼的臥室僅有一墻之隔,瀾蒼垂眸看著屏幕里的監控畫面,忍不住輕笑一聲,“越來越聰明了。”
電話里響起男人有些疑惑的聲音,“什麼?”
瀾蒼收回了視線,說道,“沒什麼,政承,若是只攝入少量的香味,還有用嗎?”
床頭的香是他擦上去的,謝政承手里很多這類東西,不能對外發售,若非兩人沾親帶故,估計謝政承也不會放心把這東西給他。
這香分兩種,晏清鳴房間的是一種,他身上帶著另一種,據說晏清鳴房間的那種香聞的習慣了,會不自覺對他身上的香產生依賴。
他擔心晏清鳴察覺,所以沒有用多少,打算逐日加量,可如今看來,似乎可能性不大了。
謝政承苦惱的攤了攤手,“那估計就沒什麼用了,畢竟,這東西本身作用也不大,依靠香來產生的依賴,到底不是本質上的,他心底始終對你沒感情,既然軟的不行,不如直接來硬的,”
“當年你從我這里弄走那種藥,還借了醫療團隊,也都是用在他身上的吧?兜兜繞繞了一大圈子,到現在不是還沒把人吃到嘴?”
瀾蒼嘆了口氣,“雖然沒能吃到嘴,但是終歸弄到手了。”
謝政承毫不在意一笑,“我的人弄到手了,也吃到嘴了。”
瀾蒼道,“可是你這樣,他會恨你的。”
謝政承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間,眼底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我跟他差了十歲,還比他高出一輩分,終歸不能指望著他會愛上我,除了這種辦法,我別無其他,不是有句話,叫日久生情嗎?”
“我不跟你說了,我家小寶貝還在等著我呢。”
謝政承隨手慌亂的掛斷了電話,不敢再聽瀾蒼接下來會說什麼。
恨嗎?
他不禁苦笑一聲。
他當然知道,但那又能如何,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走到這一步,硬著頭皮也得把剩下的路走完。
夜色下,男人身形頎長,身材健碩,黑色的浴袍隨意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健碩的胸膛,脖頸和前胸皆有一道道見血的指痕。
金絲眼鏡后的那雙眸子,透著些許疏離,些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