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犬師慌了。
后山沒有人守著,唯有那高高的圍墻和鐵門,他怎麼著急也翻不過去,咬咬牙,緊忙轉身回去找人過來幫忙。
平安如同心中有了某種感應一般,拼命朝著一個方向跑。
一個身影站在那里,朝著它招招手,當即平安興高采烈的叫了一聲,“汪!”
夜色籠罩,月光讓樹影看上去稀稀疏疏的,看不清那人樣貌。
平安一改之前的焦躁,乖巧的圍在那個人腳邊轉圈,尾巴不斷搖晃,掃在那個人身上。
它主動叼起牽引繩遞到那個人手上,順從的跟著那個人離開后山,上了車。
司機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回眸看了一眼。
男人的手輕輕撫摸平安的背脊,冷聲道,“回家。”
司機嗯了一聲,“明白,先生。”
……
大半夜,睡夢中的人紛紛被吵起來,燈火通明,盡數朝著后山趕去。
齊肖霖面色陰沉如墨。
那厚重的鐵門在他面前打開,無數道身影紛紛進入后山,不斷地叫著狗的名字。
“平安!平安!”
齊肖霖轉頭怒瞪著身旁的訓犬師,沉聲道,“一條狗你都看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訓犬師低著頭,不敢吭聲。
“如果它就這麼沒了,我絕對不會放了你!”
那是晏清鳴留下來的東西,他已經沒有幾樣可以用作慰藉的了,他絕不容許平安就這麼丟了!
訓犬師焦急的想為自己辯解,“是平安一直很不安,我怕把它關出問題才把它放出來,沒想到它出來竟然是為了……”
齊肖霖沒理會他,抬腳朝著后山走過去。
一整夜的搜尋,沒有任何進展,后山正對著的路段沒有監控,唯有去調其他位置能拍到那段路線出入車輛的監控,最終目光落在了一輛沒有車牌的黑色轎車上。
沿著路線去找,最終在一個監控盲區看到了那倆廢棄的黑色轎車,從后車廂的位子上發現了少量的狗毛。
齊肖霖盯著這一撮藍灰色的狗毛,眼神陰鷙不已。
邱末在一旁撓撓頭,疑惑著開口,“狗販子?”
齊肖霖松開手,任由那一撮狗毛隨風飛走,“不確定,一般狗販子用不著棄車轉移,可平安不是一般的狗,轉賣百萬起步,比這輛車貴了幾倍。”
邱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就去加派人手查監控著。”
齊肖霖嘆了口氣,道,“量力而行吧,車廂里沒有它掙扎過的痕跡,大型犬不是誰都能輕輕松松帶走的,估計,它是自愿的。”
他對平安不熟悉,不知道平安都究竟接觸過誰,平安既然主動愿意跟著走,必然是在平安心里,跟著那個人,要比跟在他身邊好的多……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輛車,默默轉過身,“回家了。”
他坐在車里,低頭用大拇指的指腹去摩擦著無名指戒指上的鉆石。
他如今,徹徹底底,只剩下這枚戒指了。
他不禁苦笑一聲。
如今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他真的好想去找晏清鳴。
一個人孤獨的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
訂婚儀式笑話一樣的結束突然,青城上流世家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卻無從查起,那位國外世家的千金悄聲無息的退場,走的不留一點痕跡,似乎一切都已經提前計劃好。
齊肖霖肆無忌憚的把手伸向國外,目標只有一個,瀾蒼。
眨眼之間,時過三年。
齊肖霖深居簡出,曾經沒有任何配飾的男人,此刻手上多了枚戒指,別人問起,他都會淡笑著回答,這是婚戒,除此之外,再不多言,可有識貨的人,看出來他手上那枚藍色鉆石,并非普通彩鉆,似乎……是人骨灰提煉出來的鉆石。
結合當年齊肖霖大肆找醫療團隊給晏清鳴治病的消息,隱隱猜出,那枚戒指的骨灰來自于誰。
齊肖霖的戀人,死了……
天色已晚,清冷的月光透進來,顯得屋子里有幾分蒼涼。
齊肖霖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低頭拿著絨布細細擦拭著那枚鉆石。
三年的時光,似乎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可是兩鬢的發絲里,卻隱隱摻雜了幾根白發……
他盯著那枚戒指,習慣性的自言自語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了?三年了,你一次都不來夢里看我,真狠,你總說我沒長大,我看你才是小孩子脾氣。”
言罷,苦澀的笑了笑,“這話也不知道你聽沒聽見,要是你聽到了,估計又得冷著臉好幾天不理我。”
曾經眉眼間的暴虐,此刻盡數消失不見,與其說是不見,不如說,是被掩蓋。
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沉穩,每天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若不是以殺了瀾蒼為目標,估計現在他一天都撐不下去。
每天夜深人靜時候的自言自語幾乎成為習慣。
正說話間,書房的門被敲響,齊肖霖抬眸看了一眼。
“進來。”
邱末推門進來,看著齊肖霖擦拭戒指的動作,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他道,“霖哥,目前只查到了瀾蒼把重心放在F國那邊,本人具體是否在那里,尚不可知。”
齊肖霖放下絨布,將戒指重新帶回手上。
“既然把重心放在那,那F國肯定會有跟他相識的,打通那邊的市場之后慢慢扎根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