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晏清鳴能醒過來,能讓他的人從瀾蒼那里取得救晏清鳴的法子,他就可以推翻那所謂的狗屁交易!
瀾蒼嗯了一聲,“可以,明天我就能讓他醒過來。”
一句話讓齊肖霖愣在原地。
那麼多醫療團隊忙活了那麼久也沒能讓晏清鳴有反應,所有人都束手無措,可瀾蒼卻敢說讓晏清鳴明天就醒過來……
垂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頭,關節都在“咯咯”作響。
說起來,這件事,是因他而起……
若非是他傻傻的讓晏清鳴涉險,脫離了青城,離開了他的視線,又怎麼會被瀾蒼鉆了空子。
這個認知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牙關緊咬,隱隱能嘗到牙齦滲血的滋味。
瀾蒼肆無忌憚的摸了摸晏清鳴的臉,齊肖霖當即怒聲道,“你不準碰他!”
瀾蒼低聲一笑,收回了手。
以后準不準,就不是齊肖霖看得見的了……
他站起身,朝著病房外走去,在路過齊肖霖身旁的時候,抬手拍了拍齊肖霖的肩膀,沉聲道,“治療需要安靜,今天是你最后陪他的一晚,從明天,治療正式開始,你不能再踏入病房半步。”
齊肖霖氣到發抖,瀾蒼笑著哼著小曲,悠然的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重回安靜,只剩下那心電圖冰冷機械的“滴答滴答”聲。
齊肖霖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晏清鳴蒼白的面色,眼淚無聲的往下掉。
這個人,他看一輩子都看不夠,他想跟晏清鳴相伴到老,可如今……
他坐在床邊,執起晏清鳴的手,讓那冰冷的手掌附在自己臉龐上,聲音哽咽沙啞。
“你會理解我的對吧?清鳴,我娶別人,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只要你能徹底好起來,我一定跟那個人離婚,好好守著你,到時候打我罵我都行,我求求你,別怪我……”
他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晏清鳴死,也做不到放晏清鳴離開。
偏執也好,病態也好,他這輩子只認準這一個人,除了晏清鳴,他誰都不要。
病房在,瀾蒼透過那一條玻璃看向里面,看到了朝著晏清鳴不知道說什麼的齊肖霖,忍不住冷嘲一笑。
他可不是做善人來了,怎麼可能救了人就走?
若是晏清鳴心不死,又怎麼可能乖乖跟著他一輩子?
看了兩眼,默默收回視線,轉身離開醫院。
他得為接下來的戲碼,籌備些東西了……
……
跟晏清鳴在一起的這最后一夜,齊肖霖一夜不睡,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晏清鳴,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那空蕩蕩的相冊,里面一堆亂七八糟的圖片,唯獨沒有晏清鳴的照片。
他打開相機,打算拍幾張照片,然而攝像頭一開,屏幕里映出來的是晏清鳴帶著氧氣罩,病態虛弱的臉,和一旁,滿臉胡茬,如同流浪漢一樣的他……
他怎麼找角度都不好看,最后只能隨便的拍下幾張照片,無論他怎麼和晏清鳴貼的近都無法有親昵的感覺,晏清鳴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和他天人兩隔。
他盯著相冊里這張合照,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來,趴在床邊嚎啕大哭,緊緊的拉著晏清鳴的手,可偏偏就是感受不到一丁點活人該有的溫度。
“媽的……為什麼這麼多年,我跟你連一張照片都不拍下來……”
“清鳴,我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好起來,醒過來,我帶你去拍婚紗照,帶你去環游世界,我們……我們一起去做好多好多事,清鳴,求你醒過來……”
他把晏清鳴困在身邊兩年,這兩年,除了那個壓抑的臥室,他想不出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別的回憶,腦海里,只剩下那一幕幕充斥著暴力的占有……
一整夜,病房里的哭聲漸漸虛弱沙啞,到最后再也哭不出來。
夜幕褪去,清晨的光透進來,病房的門被敲響,齊肖霖不情愿的回過頭,看到了走進來的瀾蒼。
齊肖霖盯著看了晏清鳴一夜,這一夜把他熬的眼睛通紅,眼白遍布血絲,哭過后的眼睛紅腫的像是核桃。
瀾蒼將病房的門敞開,“請吧,不要耽誤治療。”
齊肖霖不甘的瞪著他,瀾蒼請過來的醫療團隊涌入病房,他不走,那些人就不動,齊肖霖咬咬牙,深深地看了兩眼晏清鳴,扭頭離開。
他走之后,一個人拿著一卷東西遮在病房門的玻璃上,那東西遮住之后,玻璃呈現灰色,外面可以看見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
齊肖霖不愿意離開,瀾蒼的人守在門口,不讓他再繼續看。
“齊總請信守承諾。”
“治療過程不可以觀看。”
齊肖霖怒瞪著他們,邱末聞風趕來,緊忙將齊肖霖拉開。
齊肖霖不情愿的被他拉到一邊,皺眉問道,“你做什麼?我他媽不得看看那雜種是做什麼邪術才把人弄醒的嗎?”
邱末嘆了口氣,看著齊肖霖如今這滄桑的模樣,心中頗多感慨。
“齊總,這是咱們的私人醫院,他們的醫療團隊再怎麼厲害也要借用咱們的場地,已經安排了人讓他們盡快知道治療手段,到時候就能讓瀾蒼滾蛋了。”
齊肖霖唇瓣動了動,心里依舊不舒服,一想到他要跟別的人訂婚,他就擔心的不行,唯恐這事會被晏清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