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肖霖低著頭,垂頭喪氣的嗯了一聲,“好。”
他在晏清鳴面前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晏清鳴端著碗盤在洗碗池洗碗,齊肖霖一個人回到客廳,看到蹲在地上吃食的狗,鬼使神差的俯下身伸手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大腦袋,果然他剛有觸碰,平安就進入了戒備狀態,停止了進食,喉嚨里不斷地發出示威的呼嚕聲。
齊肖霖苦澀的笑了笑,“我現在真是狗都嫌。”
他收回了手,看著腳邊被養的又高又壯,毛發锃亮的藍灣牧羊犬,自言自語似的道,“你脾氣真大,我是踹了你,那你不也一樣咬我了嗎?縫了兩針,又得打好幾針疫苗,你有晏清鳴心疼,我上哪哭去?我死了他都不帶為我掉一滴眼淚的。”
“我花大價錢把你買下來哄他開心的,結果卻被別人撿了好處,顧庭川對你一定不錯吧,挺好的烈犬,都快被養成肉狗了。”
一句話把平安惹毛了,“汪汪!!”
正在洗澡的晏清鳴猛的轉過頭看向客廳,盯著齊肖霖的眼神森森透著寒風,“你在干嘛?”
齊肖霖理虧又無奈,“我冤枉,是它要咬我的。”
晏清鳴收回了視線,繼續洗碗。
齊肖霖松了口氣,轉頭繼續看身旁的平安,嗤笑一聲,“說你胖,你還不愛聽,一身的毛病,慣壞了。”
他盯著身旁的平安,鬼使神差的開口道,“晏清鳴他……他喜歡顧庭川嗎?他對顧廷川是……”
話說道一半他頓住了,反應過來自己在干嘛,忍不住失笑出聲,這幾聲笑里夾雜著絲絲落寞。
一條狗怎麼可能回答的了他的問題……
晏清鳴洗完碗,給平安添了糧,之后就起身往外走,齊肖霖拿著外套跟在后面,隨著他一同出來。
齊肖霖裝作無意的詢問道,“你還在以前的那個跆拳道館工作嗎?”
晏清鳴隨口回答道,“不是。”
“那是在哪里?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就好。”
齊肖霖套話無果,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晏清鳴在地下車庫里跟自己分開。
晏清鳴甩開了跟著自己的幾輛車,漫無目的的在城市里繞圈,最終在一處公園停下,他坐在湖邊,望著三三兩兩結伴的人群,望著深不見底的湖面,感受著拂面而過的微風,總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他又回了青城,這一次,不再是被關在臥室里像畜生一樣只知道做著那些事,也不是被人拿鏈子拴在房間里。
久違的自由,久到讓他陌生,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愉悅……
自由了又能如何,他應該去哪里?又可以去哪里?有哪里會接納他?
心里空蕩蕩的,沒了目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在重要。
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仿佛在無聲的走向崩潰……
一個人坐在公園里,從天亮坐到傍晚,看著公園里漸漸變得熱鬧,他默默的起身離開。
他坐在車里,趴在方向盤上,莫名的開始心慌,呼吸不暢,渾身的骨縫都帶著隱隱的疼痛,腦袋也昏沉沉的,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麼回事?吹了一天的風,吹感冒了嗎?
這難受的感覺越發強烈,如瀕死般,他慌亂的去拿手機,要撥打救護車的電話,可剛要撥號的時候,這種感覺又詭異的漸漸褪去,前前后后幾分鐘的功夫,他已經被折騰出一身冷汗。
他皺起眉頭,緩緩放下手機。
心中的疑惑隨著癥狀的緩解而一同消散。
他驅車前往之前工作的跆拳道道館。
雖然心中沒什麼激情,可是他心里清楚,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他不能將這浪費掉。
從道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一切都談的順利,正打算上車回去的時候,一道明顯帶著幾分興奮的聲音叫住他。
“晏清鳴!”
晏清鳴開車門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去,身后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正匆匆的朝他走來。
那人身上穿著西裝革履,顯然剛下班的樣子。
晏清鳴看了好半天才從腦海中記起眼前的人,不確定的喚道,“靳瑜?”
并非是他記性不好,而是靳瑜變化實在太大。
臉上的痞氣消失不見,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一頭時髦的頭發剃成了寸頭,干凈利落,更添幾分俊郎帥氣。
靳瑜站在他面前,興奮之余還有些局促。
“你……你要回來這里上班嗎?”
晏清鳴點點頭,看著靳瑜一身的裝扮,不確定的問道,“你這是……剛下班?”
靳瑜咧嘴一笑,點點頭,語氣里不自覺的添了幾分驕傲,“是啊,剛下班,正好路過這里,我現在去我爸的公司了,雖然目前還是基層,但是我學東西快,不久之后就可以勝任管理層。”
他盯著晏清鳴的眼神放光,隱隱帶著求表揚的意思。
晏清鳴客氣的笑了笑,“不錯啊,比那時候強多了。”
天色不早了,晏清鳴低頭看了看腕表,說道,“家里還有些事,我先走了。”
把平安自己扔家里,他不放心。
他轉過身去,靳瑜心下一急,不自覺的伸手去抓晏清鳴的手腕,脫口而出,“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