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鳴推著他捏著自己下顎的手,艱難的說道,“我不知道。”
顧庭川凝視他幾秒,緩緩說道,“我想了很多,還是找不到這個屋子里能傷害到你的東西,那就唯有是外人做的。”
“能進入到這里的傭人不會突然對你動手,這間屋子除了我能進來,還有一個人可以,那就是顧權。”
這個名字一出來,晏清鳴的眸子有半秒鐘的不自然,這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顧庭川的眼睛,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晏清鳴僵硬的開口,“不是。”
顧庭川臉都黑了,“還在跟我撒謊,為什麼不敢承認?是怕我知道之后會去找他,會跟他翻臉,你怕我跟他相認沒多久,父子親情淡薄,他會惱羞成怒的殺了我?”
“晏清鳴,你承認吧,你在擔心我,你心里有我,或許你現在恨我,可是你心底卻還是會擔心我。”
“世人都說你冷血冷情,其實你的心最軟,從你踏進晏家的那一步起我就一直在你身邊,在齊肖霖那家伙沒出現之前,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我對你而言是朋友,是下屬,也稱得上是家人,你心底對我是有感情的,如今我只希望你把這份感情轉化為愛情,有那麼難嗎?試著接受我,你不會再痛苦,我也不會再煎熬。”
說到最后,他的眼淚已經落下來,滾燙的淚水砸在晏清鳴的臉上,哭的狼狽。
他伸手環住晏清鳴的腰身,埋頭在晏清鳴的頸窩處,將晏清鳴脖頸的衣服濡濕。
晏清鳴眸光微暗,“我接受不了我最信任的人,會騙我至此。”
顧庭川的聲音哽咽沙啞。
“清鳴,我沒辦法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擁有你,我不甘心只當一個旁觀者,明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最久,憑什麼讓他占了我的位置!”
一番話夾雜了無盡的委屈。
晏清鳴無力的抬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聲音里透著無盡的疲倦。
“放我走吧……”
“求你了……”
……
遠在國內的齊肖霖已經焦頭爛額,自打晏清鳴失蹤之后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他以為自己只手遮天,可此刻只是找個人而已,卻讓他幾乎崩潰。
時間隔得越久,他就越不安,擔憂晏清鳴的安危,也擔憂江嶺會碰晏清鳴……
越想越焦躁,光是想一想都已經讓他無法忍受,心口憋著一口氣,恨不得找到江嶺把人活活打死!
書房的門被敲響,齊肖霖的思緒中斷,面色不善的抬頭看向門口,沉聲道,“進來。”
門外的邱末推門而入,看著齊肖霖匯報道,“霖哥,好消息。”
齊肖霖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收回視線,“除了晏清鳴以外的消息,其他的在我這里都算不得是好消息。”
邱末嘿嘿一笑,“先生,就是晏會長的消息。”
這麼一句話落下,齊肖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猛的站起身,緊緊盯著邱末,沉聲道,“說。”
邱末收起了臉上的笑,嚴肅的說道,“F國那邊,有一個跟咱們同樣生意的商人,托人送來的消息,他說,他知道晏清鳴在哪里,但是他有前提,他要我們把所有的通緝令皆收回,并且不傷及綁走晏會長的人,他愿意為犯下這糊涂事的人做出補償,親力親為的為咱們打開F國的市場。”
齊肖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還沒有什麼人有資格跟我提條件。”
他戲謔的道,“那就先如了他的愿,撤掉所有的通緝令,至于他口中那個犯下糊涂事的人……必須死!”
陣陣寒意彌漫在書房中。
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有晏清鳴,他不能放手!
齊肖霖扔下了手中的鋼筆,拿過椅背上的風衣,“走吧,去接人回家。”
保鏢微微俯身,“是。”
國外的兩人并不知危險即將到來。
顧庭川今晚沒有聽話的乖乖回到了客房睡,而是死皮賴臉的留在晏清鳴的房間,任晏清鳴怎麼說他推他,他都不走。
偌大的床上,晏清鳴為了躲他已經縮到了床邊,顧庭川跟著擠過去,兩個人都堆在一側,任由床上另一側的位置空著。
他不由分說的把晏清鳴摟在懷里,晏清鳴千百個不愿意,卻也不敢再亂動,唯恐擦槍走火。
顧庭川這樣子摟著人又什麼都不能做,其實這滋味比一個人睡更難受,什麼反應都得壓著,可盡管如此他也不想放手。
夜色已深,顧庭川睜開眼,幽幽開口道,“你怎麼還不睡?”
晏清鳴已經躺下許久,可是呼吸聲依舊不平穩。
晏清鳴緩緩睜開眼,冷聲道,“你戳著我,我睡不著。”
顧庭川哦一聲,聲音里沒有絲毫歉意,“對不起,我弟弟不好管,它不聽我的話。”
晏清鳴的臉都黑了,“你滾一邊睡去。”
顧庭川摟得更緊,“不行,它說沒你它睡不著。”
晏清鳴惱了,抬肘懟在了顧庭川的心口,突如其來的偷襲讓人沒有防備,顧庭川白了臉,疼的倒吸涼氣。
“你又打我。”
他的聲音委屈又無奈。
“再說渾話就打死你!”
晏清鳴生氣了,顧庭川不敢再逗,只好悻悻的閉上嘴,乖乖摟著人睡覺。
這樣的接觸對于他而言已經是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