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叫來醫生,晏清鳴依舊不開口說話,亦不聽人講話,他的不配合讓心理醫生束手無策,催眠師也無法進行催眠,最后只能模糊的給出答案。
“齊總,這種情況書上有過描述,也屬于抑郁癥其中的一種表象,您可以誘導著去讓晏先生敞開心扉。”
齊肖霖苦笑,“怎麼讓他敞開心扉?”
這話一出,心理醫生被噎的一愣。
晏清鳴不說話,也不聽人說話,這要怎麼誘導?
他硬著頭皮說道,“您……您可以說一些他感興趣的事,或者在意的人……”
齊肖霖低頭看著指尖還未染盡的煙,落寞的說道,“他生性淡泊,沒有感興趣的事,至于他在意的人……已經全部拋棄他了……”
晏清鳴是孤兒,沒有爸爸媽媽,唯一的一個弟弟晏焚,也毫不留情的跑了。
如今的晏清鳴,孤身一人……
他低頭笑了,無盡的自責涌上心頭。
晏清鳴知道自己被晏焚拋棄的時候,內心該有多脆弱難過,他怎麼還敢逼著晏清鳴跟他做那種事……
心理醫生和催眠師面面相覷,齊肖霖揮揮手,“我自己想辦法,你們走吧。”
醫生們點點頭,轉身離開。
齊肖霖抽完煙,這才鼓起勇氣走進病房。
如今晏清鳴的狀態,讓他覺得有些壓抑,有些絕望。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
晏清鳴扭頭看著窗外,聽到開門聲沒有任何的動作。
齊肖霖走過去,將晏清鳴抱進懷里,附在晏清鳴耳畔,輕聲問道,“想出去嗎?想出去就跟我點個頭,等你好起來,我就帶你出去。”
他哄騙著,可晏清鳴不做回應。
他的手撫摸在晏清鳴的腰身,他總覺得,人好像又瘦了……
他冒著可能會刺激到晏清鳴精神的風險,繼續說道,“你想不想見見晏焚?我可以讓你見到他,我派人去找他。”
即便這麼說,晏清鳴也依舊沒有說話。
齊肖霖只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心中無比頹敗。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知道錯了,可是他該怎麼樣,才能做到彌補……
病房的門被敲響,他扭頭看去,是江嶺站在門外。
他走過去開門,江嶺的手上拎著幾個飯盒。
江嶺沖著齊肖霖點點頭,道,“先生,這是家里廚師做的,補身體的,特意讓我送過來,飯店的東西吃著畢竟沒有家里人做的放心。”
齊肖霖俯身接過,嗯了一聲,“有心了。”
確實,再高級的酒店也不如自己家里做的,若還是不能出院,他就打算單獨騰出來個病房給他改成小廚房,平日里開小灶用。
他正要趕江嶺出去,突然身后一道聲音讓他脊骨一僵,已經連續幾天一個字都沒說過的人,此刻沙啞的開口喚別人的名字。
“江……江嶺……”
齊肖霖緩緩轉過頭,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晏清鳴,視線正直直望向江嶺。
拎著盒子的手不禁捏緊。
看到這一幕,他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
嫉妒,還有一絲……悔恨。
晏清鳴如今抗拒的人,是不是,只有他自己而已?
第76章江嶺得手,你終于是我的了
江嶺站在病床前,低頭看著晏清鳴,晏清鳴也同樣直視著江嶺,兩人的眼神刺的齊肖霖心中陣陣不舒服,他盯著江嶺,冷聲道,“五分鐘。”
話音落下,轉身離開了病房。
里面的空氣太壓抑,他怕他繼續待下去,嫉妒心說不定又會催使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這種情況,也算是好的,起碼,不用讓晏清鳴繼續像木偶一樣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苦澀的笑了笑,眼角不自覺的濕潤。
站在安全通道里,默默點燃一支煙叼在嘴里,滿眼惆悵……
病房里。
江嶺抬手,用指尖撩開晏清鳴額前的碎發,自顧自的嘀咕道,“你又瘦了……”
晏清鳴受的苦,他盡數知曉,卻什麼也做不了。
晏清鳴緩緩抬起手,抓住他伸過來的那只手的衣袖,指尖用力到褪去血色,視線直直的看著江嶺,唇瓣微動。
江嶺引誘著說道,“想讓我帶你走嗎?”
大病初愈,讓晏清鳴的皮膚帶著病態的蒼白,沒了往日里的盛氣凌人,而是多了幾分病態的無助,惹人憐惜。
江嶺俯下身,湊近他的唇瓣,隱隱約約聽清了那顫抖到不成調的話語。
“帶……帶我…走……”
江嶺眸光微動,低頭看著緊緊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用力的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緩緩直起身子,順勢要抽出手離開,剛有動作便嚇得晏清鳴的指尖再次收緊,眼底溢出絲絲絕望。
江嶺看到這一幕,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抬手撫上晏清鳴的臉龐,觸摸著那微涼的皮膚,指尖曖昧的在晏清鳴臉上游走,輕撫去眼角的淚珠,低聲問道,“想去哪里?”
晏清鳴的聲音虛弱無力,“去……去F國……”
那里他有一棟別墅和一些資產,且那里,亦是齊肖霖勢力無法觸及到的地方。
大腦有些許混沌,但腦海里依舊記著這些,記著要離開齊肖霖,記著要離開青城……
江嶺的眼神幽深復雜,緩緩開口,“好,我帶你走……”
可以去F國,但去的,不是晏清鳴的別墅,而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