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詢問道,“闌叔,我原來的衣服……”
話音未落就被闌蒼打斷,“扔掉了,已經臟了,我會給你準備新的。”
晏清鳴面色一白,“里面有一部手機,也扔掉了嗎?”
那是齊肖霖給他安裝的定位,一旦失去聯系,天知道那瘋子會不會對晏焚做什麼。
不對…齊肖霖都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他早就已經沒辦法去牽制齊肖霖的行動……
一想到這個,心口就不自覺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宛若針扎。
闌蒼的指尖僵了僵,眸子微闔,掩蓋住眼底異樣的情緒,“抱歉,闌叔不知道里面有重要的東西,我會讓人去給你找回來,但在這之前,你在這里把腿上的傷養好才是最緊要的,醫生說,如果不好好配合,會留下病根,下半輩子估計連正常行走都會吃力。”
這話一出,成功的把晏清鳴鎮住了,掙扎著下床的動作也僵在那里。
對于他來說,殘廢遠比死亡還要痛苦。
闌蒼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枉他讓人特意打傷晏清鳴的腿,總得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晏清鳴留下,哪怕只是暫時的……
——
國內已經炸開了鍋,從晏清鳴失蹤的那一刻就亂成了一鍋粥,齊肖霖身旁的所有人都忙得雞飛狗跳,腦袋別在褲腰上,每天都希望能查到晏清鳴的一絲線索。
齊肖霖每一天都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連續幾晚都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晏清鳴的事。
是跑了還是死了?無論哪一個都不能讓他接受,可目前為止的可能性也只有這兩個。
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他立馬拿過來,一刻都不敢耽誤,趕緊按下接通,迫切的開口問道,“找到了嗎?”
答案一如以往那樣讓人心沉谷底。
“沒有,依舊沒有發現晏清鳴的痕跡。”
齊肖霖唇瓣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壓抑的情緒幾乎將他的一顆心填滿。
“指定的交易地點沒有人去過的痕跡,我們發現了一艘郵輪連續幾天都停在海上,經過辨認,基本上可以確定是那天橫在我們與晏清鳴船只之間的那艘游輪。”
“我們派人上去看了,里面……發生過打斗痕跡,在武器殘骸里發現了晏清鳴走的時候帶著的東西,可是……武器有些問題。”
話說到這里,齊肖霖的心都涼了半截,根本無法逃避晏清鳴已經兇多吉少的事實,他的腿都發軟,聲音都不自覺的發抖,“什麼問題?”
“槍只是有些分量的模型槍支,做工逼真,沒有任何殺傷力,刀沒來開過刃。”
對方的聲音明顯變小了許多。
這種情況下,晏清鳴活著的可能性,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齊肖霖愣住了,恐慌幾乎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聲音幾乎都不成調,“武器一直都是在由誰來看管?”
對方遲疑了片刻,緩緩答道,“…任決。”
齊肖霖沉默了,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不覺的捏成了拳頭。
之前的幾天任決大變模樣,任決是清言,只要任決好好的,他能給任決最好的生活,可以不去計較任決都犯下了什麼錯了,他以為任決恢復了記憶已經徹底改變了,可沒想到,終究是自己疏忽了。
他現在沒有功夫去找任決的事,目前最緊要的,是將晏清鳴帶回來!
“把你們的位置給我,我親自過去找他。”
對方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滿地是血,滿墻彈痕的船艙,斟酌著說道,“這邊有我們就夠了,已經加派人手在這里搜查,相信過不多久就會有消息。
”
晏清鳴尸體的消息……
這句話他當然不好說出口,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刻意沒有將這里的環境和齊肖霖細說,就是怕齊肖霖接受不了。
他們已經將附近島嶼搜查的人叫回來了,全力打撈海底,打撈晏清鳴的尸體……
齊肖霖沉聲道,“我一定要去!”
他不相信晏清鳴就這麼死了!如果是這樣的結果,他寧可是晏清鳴跑了!
他不信他們這群人,一群廢物!晏清鳴才不會出事!
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晏清鳴死去的消息,更接受不了晏清鳴是被自己間接害死的!
明明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可還是出事了,連續幾天的自責和悔恨幾乎將他逼瘋。
他要找晏清鳴回來!必須回來!
對方無奈的說出了目前所在的具體位置,齊肖霖立馬掛斷了電話,匆忙往外走。
路過門口,看到守在門外的保鏢,他沉聲道,“把任決給我看住了,在我回來之前,不許他離開半步!”
保鏢點點頭,“明白。”
任決一直躲在樓上樓梯的轉角處偷聽,電話的內容模模糊糊,但也聽了個大概,聽到齊肖霖對保鏢的吩咐,他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完了……
他以為晏清鳴會死的徹底,特意告訴那些人晏清鳴的必經之路,拿出畢生積蓄讓他們幫自己做這件事,可結果……
所有人都不得安寧,唯獨江嶺拿著手機坐在客廳里,看著手機上那邊的人發來的船艙內部的照片,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一件又一件,每一件事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完成的程度,能在齊肖霖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的,估計,也只有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