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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齊肖霖徹夜難眠,躺在床上總覺得空蕩蕩的,臥室空曠的讓他睡不著覺。
晏清鳴在醫院多久,這種感覺就持續了多久,才幾日而已,他幾乎思之成疾,內心所有的思念在夜晚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瘋狂的想見到晏清鳴,哪怕只是離得近一些也好。
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扯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胡亂的從衣柜里拽住一套衣服穿上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他記著晏清鳴出院了,現在應該是還在家。
下樓時,被樓下的傭人看見,有些詫異的問道,“先生,已經這麼晚了,您要出去嗎?”
齊肖霖嗯了一聲,“公司有點事,得回去處理一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后默默收回了視線。
齊肖霖胡亂拽出來的上衣和褲子并不搭,看這焦急的樣子,公司是出了多大的事?
心中固然有疑惑,但他也不敢不知死活的張口去說,齊肖霖沒管那麼多,讓人拿過來車鑰匙就急匆匆的跑出了客廳,絲毫未察覺身后有一道視線,自他離開臥室的那一刻便落在了他身上。
任決臉色微變。
他自然知道齊肖霖是要去哪里,他就不明白,齊肖霖心里究竟是對晏清鳴有多大的執念?
上一次他趁著齊肖霖生日當天提老爺子生前遇難的事,齊肖霖本就脾氣暴躁易怒,本以為這事過去晏清鳴怎麼著也得吃點苦頭,可他從A島回來之后竟然沒在晏清鳴身上看到半點傷,甚至兩個人之間還如以往一般。
這一次,他就不信齊肖霖還會裝作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拿過口袋里的電話,撥通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他沉聲道,“該把那老東西的尸骨拿出來了。”
對方遲疑了片刻,隨后應了一聲,“是。”
這是他唯一信得過的人,殺了晏清鳴的狗,被齊肖霖下了懸賞令,如今那個人已經無路可走,要麼投靠他,要麼,就只有死!
哪里有什麼不翼而飛的尸骨,不過是他在齊肖霖讓搜尋尸骨的第一時間就將其偷偷藏了起來,一直…等著這一刻!
任決臉上的笑容在冷色燈光的照耀下,說不出的詭異……
齊肖霖一路駕車來到了晏清鳴家樓下,一眼就鎖定了屬于晏清鳴房間的那一扇窗子,燈已經滅了,里面估計睡了。
他下了車,背靠著車身,低頭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仰頭看著樓上,待看清的那一刻,夾著香煙的指尖僵了一剎。
一開始沒有看清,如今細看之下才發現露天陽臺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現在穿著黑色的睡衣,靠著陽臺的扶手上,仰頭看著灰蒙蒙的星空。
黑色的綢緞睡衣顯得皮膚更加白皙,垂感極佳的布料將本身漂亮的骨架完美展現出來。
指尖夾著的香煙將近燃盡,淡藍色的煙霧環繞在他身旁,夜風微微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深邃的眸子。
沒了白日里的生人勿近,反而多了幾分憂郁脆弱。
晏清鳴仰著頭,并沒有發現樓下齊肖霖望著他的視線有多麼熾熱。
睡不著嗎?在想什麼呢?也和我一樣,在思念彼此嗎……
片刻的凝望,口袋里的電話的震動拉回了他的思緒,他低頭抽出手機,看清上面發來的消息那一刻,頓時血色褪盡,握著手機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第48章 追妻火葬場前夕
【霖哥,尸骨找到了,就在老宅的槐花樹下面。】
【已經送回國做DNA比對,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可以出結果。】
照片上是兩具白骨化的骸骨,骸骨千穿百孔,滿是刀痕,有些部位的骨頭有所殘缺,光是看上去都覺得不忍直視,白骨都已經如此,那如果是活著時候的皮囊呢?傷痕是不是更為恐怖?
難以言喻的悲痛在胸腔中炸裂開。
他牙關緊咬,仰頭看著晏清鳴的身影,最后一絲理智告訴他趕緊離開,否則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可能會再次對大病初愈的晏清鳴動手,后果難以想象。
他臉色陰沉可怖,扭頭回了車里,暴力的關上車門,發出了一聲震耳的響。
晏清鳴一直在走神,這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低頭朝著下方看去,雖然沒有看清車里面的人,但是看清了車標,價值不菲的豪車車主住在這貧困的公寓樓的可能性簡直比中彩票還要渺茫,里面的人是誰,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夜風有些冷了,他目送那輛車離開,隨后自己也默默退出了陽臺。
齊肖霖一路飆車回了家,剛裝好的客廳再次狼藉一片,所有的擺設都被他破壞殆盡,傭人躲在傭人房里瑟瑟發抖,外面的保鏢也面面相覷,根本不敢去勸。
破碎的花瓶瓷片飛濺起來,劃傷了手臂,殷紅的血順著小臂蜿蜒而下,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
手背上青筋暴起,胸膛劇烈起伏,胸前的扣子都因為劇烈的動作而被崩飛幾顆,汗水混著血色從下顎線滑下,隱沒于衣襟中。
樓梯間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在這樣的空間里顯得有幾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