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晏清鳴以為江嶺睡著了的時候,江嶺才緩緩開口,“不知道。”
夜色中,晏清鳴問道,“那如果我說我沒見過,你會信我嗎?”
江嶺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我信。”
晏清鳴繼續問,“那如果我騙你呢?”
江嶺低不可聞的笑了笑,“我情愿被你騙。”
無論說什麼,我都信……
初見晏清鳴的時候,晏清鳴渾身是傷,清冷的臉上染上了傷和血,變得不再漂亮,可是那雙眸子里的堅韌和清澈從始至終都不曾變過,被灰塵覆蓋的珍寶也依舊是珍寶,無論落入各種窘境都能不會迷失的本質深深吸引著他,那一眼,足以讓他記憶終生……
晏清鳴就像是無解的毒藥,唯有越陷越深,他早已沉淪,十幾年前就為之神魂顛倒……
晏清鳴不再說話,出神的看著天花板。
江嶺信他,可那個人不信……
第45章偶遇靳瑜
天剛蒙蒙亮江嶺就起身了,小心翼翼的起床,確定晏清鳴沒有被自己吵醒才放心離開。
任決睡得很沉,面色很不好。
他并非像江嶺所說的那樣沒事,昨天晏清鳴的那一腳把他踢出了腦震蕩,這還是用手撐了一下墻壁有緩沖之后的,若是他沒伸手撐著墻,估計頭骨都得裂開道縫。
昨天回到醫院,頭暈惡心,折騰到深夜,病房里只有一個沒有眼力見的護工,險些把自己折騰死。
江嶺來的時候醒把他晃醒,他不情愿的睜開眼睛,看著一旁昨天全程袖手旁觀的江嶺,陰陽怪氣道,“怎麼沒陪你的心上人多睡一會?昨天總算抱著人了,怎麼樣,心里舒服嗎?”
江嶺坐在一旁,沒有去和他計較這句話,他道,“你昨天的表現還不錯,以后繼續保持吧,既然學不出晏清鳴的樣子,那就一直用昨天那樣的狀態去糊弄吧。”
昨天一直在照顧晏清鳴,一夜沒抽煙,憋得難受,如今總算從晏清鳴的病房里出來了,他也不用再克制,直接從口袋里摸出根煙叼在嘴里點燃。
任決皺起眉頭,“我不想聞到煙味。”
江嶺滿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出去吧,生個病怎麼這麼多事?”
任決氣的嘴唇動了動,到底又把話收回去了。
“保持昨天那幅樣子,起碼不會讓齊肖霖更加厭惡你,別用他的身份去做那些惡心的事,不然別說齊肖霖,恐怕我也會忍不住出手。”
任決面色不善,“我們是合作,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他就是想要當主子!憑什麼江嶺還要壓他一頭?!
江嶺涼薄的看著他,嘴角的笑不帶半點溫度,“要麼聽我的話,要麼,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拿著齊肖霖最在意的事去欺騙他,恐怕,你會死的灰都不剩……”
話音落下,任決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
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步錯步步錯,一開始選擇了江嶺為盟友,就注定了他只能成為傀儡……
江嶺沒有在病房里逗留太久,他擔心一會晏清鳴醒來沒看到自己會察覺什麼。
病房的門隔音很好,一打開門就聽到了走廊里有些吵鬧的聲音,能看到幾個穿著休閑時髦衣服的男生站在一間病房門口,交流聲走廊里聽的一清二楚。
“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啊?媽的,誰這麼大的膽子?”
“我擦,不想活了吧?估計沒長眼睛,誰都敢打!”
“青城世家啊!靳家小少爺,老爺子的心頭肉,那人是活夠了吧?!”
“記得長什麼樣子嗎?哥幾個幫你報仇!往死里打都不犯法!”
靳瑜穿著病號服,身形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原本留著的微長的頭發因為不便,被迫剪成了寸頭,如今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干凈利落。
他欲言又止,沒有多說什麼。
說什麼呢?說自己是被所有人都顧忌的那個人收拾了一頓嗎?
幾天下來,他已經可以下床,緩慢的走動。
病房里太過狹小,他站在走廊里和幾個朋友說著話,余光一掃,看到了一個人在走廊里,正艱難的一步一步挪動,那身影曾在他腦海里浮現過千萬遍,是那麼熟悉,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心中雀躍,忍不住開口喚道,“清鳴!”
晏清鳴聽到有人叫自己,本能的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的靳瑜,看清靳瑜面龐的那一刻,他不禁有些愣住了。
上幾日還頑劣不恭的小公子,如今卻病病殃殃,額頭上纏著紗布,胳膊上打著石膏,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創口讓人無法忽視。
靳瑜不顧幾個朋友,一瘸一拐的朝著晏清鳴走過來,看到晏清鳴身上的病號服,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語氣里不知不覺的夾雜了一絲緊張,“你……你生病了嗎?”
晏清鳴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出神的看著他臉上的那些傷,不自覺的抬起了手,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那些已經結痂的傷口,他答非所問道,“怎麼弄的?”
靳瑜有些難堪的別過頭,悶聲撒謊,“玩機車摔的。”
他怎麼好意思告訴晏清鳴這是被人打的,還是被齊肖霖打的,他丟不起這個人……